但他总不能在这时候去谈论几只兔子,于是放轻吐息,跟在兔子后,慢慢靠近对面角落的房间。
四个房间都很安静,安静得仿佛没有呼吸。第三个房间和第四个房间在拐角处的走廊边,路过第三个房间时,兔子跳起来,掠过的光照到了门上挂着的木牌,上面写的是掌柜的房间。
既然账房先生已死,掌柜又在屋外,那此屋应是间空屋。凉落祈没有敲门,悄悄运了灵力将门打开。
桌边的落地灯应是掌柜出门前点上的,这会儿很暗,借着光两人走进去扫视了一圈,并未发现有其他人。凉落祈拉了十倾曜一下,两人出屋关好了门。
以防打草惊蛇,十倾曜在快走到第四间屋子时收了金丝,一下子陷入黑暗凉落祈还没适应过来,侧头喊了声小十。他后怕十倾曜又会再一次凭空消失。
“我在。”十倾曜就在他身后,这时他快走了两步走到凉落祈面前:“我替你开路。”
闻言凉落祈安心不少,逐渐能看清四周后面前的轮廓也慢慢显露:“好。”
第四个房间在他们房间的对面,回字形的构造使它同掌柜的屋子一样独占一面。前面是楼梯,十倾曜侧身给凉落祈让了位置,后者深呼一口气,手一发力拍开了屋门。
凉落祈进屋后立刻点燃了桌上的行灯,看到的是干净的房屋,规整的被褥,连同摆放的茶杯都是齐平划一的。
这一次他未随凉落祈一同进入屋中,眯着眼睛望向关上的房门退了两步,抱着双臂靠坐在倚栏上警惕四周。忽然一声求救从一楼大门口传入耳中,十倾曜起了身唤道:“阿祈,好像是掌柜的声音。”
屋中凉落祈没有回应,十倾曜起身推开了房门:“阿祈?”凉落祈不明所以地转过身:“什么?”
两人都呆愣了片刻,随即十倾曜进入屋中打开了窗户,只看见黑暗中那绿色火焰和白光交错的刀光剑影。
“不好!”凉落祈看到后直接破窗而出,岂料不过片刻功夫,白光闪过,凉落祈赶去掌柜身边时,掌柜已死。
凉落祈借着兔子的微光看掌柜身上的伤口:“粗钉贯穿心口,一击毙命。”
掌柜行事不怎么周密,对话也是漏洞百出。尸体没处理直接丢上了屋顶,脖子上的血迹,咬死了账房先生可又断了他的双臂,嘴上说杀了他就没人知道他杀人,却又改口说人不是他杀的。
“凉兄?十兄?”
两人抬头,闻玉开着窗一脸诧异地看着他们,红莲探出半个身子,嘴里嗑着瓜子含糊不清道:“你们在做什么啊?吾进屋后隔着一面墙喊你们过来玩儿,结果没一个应声的。”
这次轮到凉落祈诧异了:“你们喊我们了?”
闻玉见这反应不对,也将身子探出来:“我们下去。”
夜风轻卷寒意,凉落祈裹了裹披风,蹲在地上戳着兔子的鼻子等闻玉和红莲下来。几只金丝化的兔子蹦蹦跳跳到两人脚前为他们引路,看着掌柜的尸体陷入沉思,那快到一击毙命的招数可见此人不是等闲之辈。
“所以发生什么了?”红莲在他身后站定,弯下腰也要去戳那兔子,兔子在她的手指靠近时便散开,通通跑回了十倾曜身旁。
凉落祈大体叙述了一遍从发现屋顶上账房先生的尸体到刚刚掌柜的被人杀害,红莲煞有介事地点着下巴思索着:“噢~噢奇怪,可是我们在屋中并未听到任何声音。”
闻玉问向凉落祈:“再仔细说说你怀疑之处?”
凉落祈就着小结界提出自己的怀疑:“若如红莲所说,从进屋开始你们就在聊天,喊我们却没有得到回应,十之八九是结界的问题,我同小十在屋中根本没有听到你们的声音。”
“当时你们在做什么?”红莲抬头问了一嘴又回头戳了戳掌柜的尸体,“这个怪吓人,要烧了吗?”
十倾曜没有回答她,凉落祈便说了说刚才的情况,听得红莲直皱眉。
“我们离得这么近,你们没听见我喊,我们没有听到吧嗒声。”红莲指间燃着火,试图去烧一烧那几只兔子,“这屋隔音这么好?关着窗就听不见外面的响了。”
“关着窗?”凉落祈抓到了重点。账房先生的尸体就挂在他们这面墙,那血液厚重的落下之声他能听到,闻玉他们定也能听到。
“在你们没有回应吾以后,吾就跟闻玉玩儿起了猜拳——猜拳嘛,难免比较吵。也就玩儿了一局,你们当真一点都没听见?”
凉落祈与十倾曜互看一眼,凉落祈摇摇头:“当真,真的不能再真。小十,刚刚我进第四个房间时,你听到了掌柜的声音对吧?”
十倾曜点头:“是。”
“这屋子怕是受结界影响,有隔绝声音的迹象。”凉落祈撑着下巴,“可是小结界破坏前后都很蹊跷……破坏前听不见红莲屋中声音,破坏后我没有听到掌柜的喊声……莫非还有结界?入屋后,只要关着门窗就听不到任何声音?”
“我当时在屋外,听得清楚。”十倾曜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