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君翻着李莲花的养花日记,看着里面记录的点点滴滴,心想:真是把养花当成研究了,真够认真的,想来和他以前练武的认真劲也没差了。
顾辞君前段时间回了一趟摘星阁,时间有点久,没遇到满楼繁花的盛景,他回来时,只剩那盆兰花置于李莲花床边的案几上,旁边还扣着一本手札。
兰花被照顾的很好,枝繁叶茂,叶间还坠着几股淡紫色的花苞,煞是好看。
顾辞君见李莲花和狐狸精都不在莲花楼,想着这个时辰他应该去街上摆摊接诊去了,狐狸精应该是去当吉祥物了。
对了,李莲花前些年潜心学习了些医术,该说他天赋极佳,还是说徐延推荐的医书有用,反正李莲花将书看了几遍,又拿自己练了几次手,还将心得和疑惑写了信向徐延请教,这书信来往了几次,徐延便在信中言,李莲花可摆摊接诊了,说是他已经将医书上的东西学的差不多了,那也该实践实践了。
起初,李莲花因着不熟练,摆摊接诊还闹了不少笑话,误诊倒是没有,只是李莲花太过直言不讳,不顾场合的直言是会挨打的,于是发生了好几起类似事故:被病人和家属追着赶了几条街,最后还是用轻功跑路了才免了一身臊。
那时他俩逃出生天,劫后余生,顾辞君缓了一下,才发觉李莲花跑散的发,他替李莲花将碎发捋了捋,然后两人相视一笑。
“相夷,下次把头发束紧点,不然一跑就散了。”
“好。”
李莲花那时年少(22岁),还梳着半马尾,早上起床匆忙没注意,随便绾了发髻就出门了,没想到会遇见如此乌龙的事情。
不过,后来李莲花摆摊的次数多了,他也练就了一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再也没有发生过狼狈的被追着跑的经历了,倒是有些病人见说不过李莲花,气得差点血气上涌,李莲花当即又给开了几副降火气的药递给了那人。
“诚惠五两银子。”
…
李莲花是踏着夕阳的余晖回来的,他左肩背着药箱,右手提着一扇排骨,狐狸精正围着排骨打转,馋的口水直流。
远远便见莲花楼的烟囱冒着缕缕青烟,李莲花眼眸一亮,顾不上逗狐狸精,用上婆娑步,只一瞬便消失在原地,留下狐狸精嗅着空气中残留的肉香满眼疑惑:肉呢?人呢?
“阿君,你回来了!”
李莲花透过窗户见到正在厨房忙碌的顾辞君,立刻露出来个笑脸。
“嗯,把东西放下,准备开饭。”顾辞君手里的勺子搅了搅锅中的皮蛋瘦肉粥,抬眼笑着回应,他眼睛扫视一周,没见到狐狸精,有些疑惑的问:“狐狸精呢?”
“在后面呢,我一着急就先回来了。”李莲花讨好的笑了笑,他就是好久没见顾辞君,一时兴奋,就忘记了狐狸精只是一只小狗,不会武功,更不懂婆娑步,跟不上他的步伐,“我这就去把它带回来。”
李莲花说着放下药箱,将手里的排骨放在桌上的空碗里,一溜烟的跑了出去,不一会他就抱着狐狸精回来了,一看就是用了婆娑步,狐狸精体验一把快速列车,整只狗晕乎乎的,被李莲花放在地上时,一步没落稳就晕倒在地,狐狸精还尝试要强撑的起来,没成功,太晕了,还是趴在地上缓缓。
这可怜模样,顾辞君轻笑一声,将给狐狸精备好的晚餐端了出来,放在它面前,揉了揉它的狗头,真是辛苦了,明天给它加个鸡腿。
狐狸精呜咽一声,似乎是发觉能给它做主的人回来了,委屈的向顾辞君告状。
顾主人你快管管李莲花,他真的是欺狗太甚。
“哎哎哎,狐狸精不带你这样的,亏我今天还特地把诊金换成了排骨,想着今天给你改善改善伙食!”
李莲花像是听懂了狐狸精的意思,赶紧跳出来指责狐狸精的“忘恩负义”。
“阿君,你快管管狐狸精,这狗真要成精了。”
李莲花觉得他不能输给狐狸精,欺负狐狸精不能说话,给它扣了好大一个锅。
顾辞君摸了摸狐狸精,安抚它受伤的心灵,然后瞪了一眼还要继续作妖的李莲花,让他收敛点。
狐狸精就是吃了不会说话的亏,不然这会定要在莲花楼上演人狗对骂的戏码,但顾辞君觉得就算狐狸精真的成精会说话了,也不见得会是李莲花的对手。
李相夷当年就有一张嘴在江湖中十分出名,如今在市井中受了大妈大婶的熏陶,功力更是见长,顾辞君毫不怀疑以李莲花实力,可以靠一张嘴将人生生给说死,完全不给人留活路,更何况狐狸精这只才满三岁的小狗。
李莲花接收到顾辞君的眼刀,识相的闭了嘴,他虽表面上偃旗息鼓,背地里却背着顾辞君狠狠剜了狐狸精一眼。
狐狸精感到背脊一凉,下意识的一抖,顾辞君感受到狐狸精的动静,有些紧张,这是怎么了,还发抖起来?这天也不冷啊?不会是真出问题了吧?
顾辞君还想用内力探查一番,好在就一瞬,狐狸精又恢复了活力,似乎是不晕了,低头哼哧哼哧地吃起了碗里的肉条。
见狐狸精无事,顾辞君才站起身来,带着委屈的小尾巴——李莲花去洗手,他们也该吃饭了。
洗完手,李莲花还是一副委屈的模样,那眼尾微微泛红,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顾辞君心中暗笑,见李莲花要转身去端菜,一手拽住了他,将人抱住,头靠近他耳边,温热的鼻息惹人发痒。
李莲花这下耳根也红透了,他听见顾辞君在他耳边轻笑一声,似乎是在取笑他连一只小狗的醋也要吃,还没等他反应,就听见顾辞君低囔:“相夷,做阿爹的要大气,你就让让咱闺女吧。”
“阿君,那你…也让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