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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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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芯估计又加班了,明纱一个人吃完面,觉得周围都是静止的冷空气。她混混僵僵地用垃圾袋把餐盒打包好丢进垃圾桶,决定先洗个澡,然后回卧室酝酿睡意。

遗憾的是,她失眠了。

明纱紧闭双眼,催促自己快点睡过去,但是脑子里总会不由自主地蹦出一些毫无逻辑的想法。

她其实已经记不清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当游戏文案策划了,或许三年前她就不该卷入游戏圈的纷争。

几乎是一夜无眠,她眼见着夜幕散去,清晨的日光从窗帘缝隙漏进屋里,点亮了空气中漂浮的尘埃。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几声响。

“纱纱……纱纱……你醒了没啊?我今天煮了粥,赶紧出来吃吧。”

噢,是姜芯的声音。

今天周六,她双休,于是早起做了饭,真难得。

明纱从床上爬起来,穿着睡衣开门去洗漱。

姜芯正在客厅里布置餐具,听见脚步声就问她:“你真的离职了啊?”

明纱走到洗漱台前,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对着镜子说:“没错。”

姜芯哦了声,把刚买的生煎包放进盘子里,又匀了点老干妈拌酱。

“那你还挺淡定的。”

“不然呢?一哭二闹三上吊也不见得能多拿一份赔偿金。”

“没想到啊,你才工作短短几年,就已经变成别人口中那种行尸走肉的成年人。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明纱没看出来哪里值得高兴的,她昨晚一宿没睡,这会儿有点神经衰弱,实在懒得思考问题,沉默着把自己捯饬一番,就回客厅给自己舀了碗粥。

姜芯抬头看见她苍白的脸,惊呼一声:“靠,你肾虚啊,怎么看起来一点儿精气神都没有。”

明纱揉了揉太阳穴:“行尸走肉的成年人嘛,都被工作榨干了,哪来的精气神。”

闻言,姜芯突然放下筷子,凑过来仔细观察她的脸,贱兮兮道:“我有个办法,说不定能治好你的肾……”

“打住。”明纱眼疾手快地夹起一个生煎包塞进姜芯嘴里,“你是不是又想说什么上不了台面的话?”

姜芯咬了口生煎包,含糊道:“哪有,我开玩笑的啦,我只系想问你,今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剧院听戏。”

明纱:“听戏?你确定?”

姜芯:“哎,别那么看我,票是我同事买的。她这周约了人,结果那人放她鸽子,所以她就把票转送给我了。”

明纱:“我就说,平时也完全看不出来你是剧院的付费用户。”

姜芯从包里取出两张票,得意地甩了甩,嘟囔道:“你就直接说要不要去嘛?我要是有男朋友,也轮不到你。”

明纱从姜芯手里抽了一张票出来,垂眸看了眼说:“当然要去。”

她失业又失眠,宅在家里完全不知道能做什么,姜芯虽不明说,但也想借机带她出去放松心情。

剧院离她们住的小区有些远,然而像明纱这样的穷苦打工人,向来都是能坐地铁就坚决不打车。所以,她和姜芯吃完饭,就提前出发了。

地铁11号线可以直达剧院。

她们从地铁口出来往前走几百米,便看见了剧院的路标牌子。

“终于到了。”姜芯指着不远处的建筑说:“要不你先进去找好位置,我去买瓶水。”

姜芯是看剧听戏嘴里必须要吃点什么才觉得自在的那种人,但是这家剧院禁止携带饮料食物入内,瓶装纯净水倒是勉强可以。

明纱说:“记得顺便我买包纸巾。”

姜芯比了个ok的手势:“没问题。”

目送姜芯小跑着进了旁边超市,明纱收回目光,转身踩着高跟靴拾阶而上,鞋底敲击地面发出机械而重复的声响,与汽车鸣笛声、来往人群的嘈杂声混做一团。

明纱愣在当地,突然没来由的紧张、焦躁、不安。

长期两点一线的工作习惯,让她对陌生环境产生了畏惧。

明纱忍住想要掉头回去的冲动,僵硬地跟在检票口的人群后面乖乖排队,好在这个点排队的人不算特别多,才等了一小会儿就轮到她检票了。

明纱深吸气上前一步,向工作人员展示门票。

工作人员粗略地看了一眼说:“进去吧。”

明纱拽着门票的手,一下就放松了下来。

从检票口进来,跟着指示牌走,很顺利就进了剧院演出大厅。

室内灯光暗淡,温度有些低,暗红色的海绵座椅整齐排列着,丝绒质地的暖色帷幕在舞台后边高高挂起,模糊光影将浮雕壁画衬得华丽而旖旎。

姜芯的同事难得斥巨资定了前排正中央的位置,可以近距离观赏戏曲演出。

明纱找到位置坐下,安静的等了会儿,就见姜芯拿着水和纸进来,一屁股坐到她旁边的椅子上。

“给,这是你的纸巾。”

明纱接过纸巾,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

下午两点多,灯光暗下来,忽然,身后有人说:“好戏要开始喽。”

话落,一阵开场锣鼓响,演员们粉墨登场,圆润动听的唱腔从台上传来,时断时续,宛如春雨潇潇渐入耳中,扣人心弦,唱绝四座。

明纱望着台上云步蹁跹的美艳花旦,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

早些年,她也听过类似的唱腔。

那时她还小,跟着爷爷奶奶住在青砖灰瓦马头墙的江南小镇。

镇上百来户人家,贫富有别。他们家刚好是穷的那批,穷得连一台彩色电视机都舍不得买,所以她很羡慕邻居。

邻居家住着一对中年夫妇,从城里搬来的,带了台大屏彩色电视机。他们夫妇似乎偏爱戏曲频道,下雨天总喜欢坐在阁楼的窗台边听戏。

江南多雨,每当雨水落在屋檐上嘀嗒作响,从隔壁传来的戏曲混在雨声中听不真切,奶奶就会搬着小凳子坐到门前,边剥玉米边跟着哼唱两句。

她偶尔也会帮奶奶一起剥玉米,但每一次都坚持不了多久,就伴着那凄凉婉转的戏腔,趴在奶奶的腿上睡得死沉、死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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