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胜算只在瞬息之间，李丽清楚。

在这几次过招里，巴特没有怎么受伤。或者说除了失温，他几乎和刚进来时没什么区别，这也太离谱了。

而她已经快站不稳了，这是最后的机会，说什么也要把握住。

李丽率先发起了进攻。

有了铜锤，她的实力有了很大的不同。那锤子很重，李丽一挥舞就会带起一阵风。而且她举着这两个这么重的玩意，动作却和刚刚基本没什么不同。即使是迟缓，巴特相信那只是因为受伤了。

锤就像李丽手臂的延伸，它让她的上肢变得更长更有力，除此之外似乎没什么副作用。当二人再一次进行一来一回地对战时，李丽居然还能用锤子灵活地做出许多太极动作。当她再一次借力打力，锤子抡到巴特的肋骨上时，那种伤害和她用拳头时完全不同，即使是他也感觉肋骨断了好几根。

能够限制他的行动是意外的收获，李丽的真实目的不在此。而且巴特比她想象的更抗打，不是普通的身强力壮，感觉上更像是有什么特异功能，说不定是那什么人体改造的功劳。李丽不敢轻敌，她已经决定不惜一切代价获得这场战斗的胜利，既然他如此抗打，那她也将选择更残酷的手段击败他。

在对战进行到白热化的时候，李丽做了一个假动作，这让她还算顺利地再一次击中了对手。但也留下了一个破绽，巴特看到了，他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再一次将死气之火凝结在拳头上，直直向她的腹部击去。

“日蚀！”

二人距离很近，这一招也和刚刚有所不同，巴特将所有的力量都击中在这一拳上。当拳头正中李丽腹部的时候，通过屏幕，大家都清晰地看到她喷出了一大口血。

“丽！”

妮娜和沢田安都失声喊了出来，气氛降至冰点。而隔壁百斯提看到后，都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双子之中的弟弟偷偷从指缝中探出了脸：“哥哥要赢了吗？”

“嗯，快了。”科露沃语气轻快地回应他，她也终于放松下来，伸了个懒腰，“哎哟，真是折磨人，终于赢了！”

巴特也是这么想的，在确认这拳击中之后，他的精神不免松懈了下来。只是李丽就在等这一刻，他的拳头还没有收回，她就用腿绞住了他的手臂，他失去了平衡，燃着晴之火焰的铜锤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的脸上。

百斯提的各位也没有想到李丽会疯狂到如此地步，双子瞬间变了脸色，情不自禁地尖叫起来。但是沢田安这边也没有战局反转的喜悦，一个个的脸色都更难看了。

这是李丽的必杀一击，虽然打到现在纯靠肾上腺激素。这一锤子下去，她完全没有考虑过对方能否活命。这力道足够把普通人的脑袋转两个圈，即使他运气好没死大概率也会瘫痪，总之，他不可能再站起来了。

李丽实际上也站不起来了，她努力撑着铜锤，将自己支在台上，向切尔贝罗显示自己还“站”着，比起那个倒在地上的人，她可能看上去更像一个胜利者。腹部的疼痛不是很重，但明显感觉很不妙，被拳头的击中的地方就像一个空洞。她的生命力不断从里头流走，她的嘴里全是血，每呼吸一次，就会有新的血从喉咙倒流到口腔。

可是，她并没有等到切尔贝罗宣布胜利，因为巴特在半分钟后猛吐出一口气，竟然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

“这怎么可能！”

沢田安都跳了起来，她可清楚这一击下去对方不死也得残废，但是他竟然站了起来，这绝对不是“厉害”能解释得了的。

“他的身体也进行了改造吗？”罗西还算冷静地问Reborn。

“谁知道呢。”Reborn的脸色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不过，格雷科家族能制造出像蓝玛这样的人，如果‘只是’改造得恢复能力强一些恐怕也不是很困难，毕竟是晴属性。”

李丽更是心头巨震，她猜到对方有很强的自愈能力，但没想到这么强。她几乎下一秒就要倒下，而敌人也是摇摇晃晃的状态，现在如果拿最后的力气再给他一锤子，说不定可以赢……

李丽握紧了锤柄。

但她很清楚，如果她现在还敢动的话，巴特死不死她不知道，她倒是一定会死。

没关系，这不正好吗，死了就能上天堂了，然后就能在天堂吃饺子……饺子？

这个词让李丽突然从噩梦里抽回了现实。

当年，被笹川了平和风救下时，她可一点都不领情，反而责怪他们不给她进天堂的机会。他们问她进天堂后想做什么，她说她想吃饺子，热腾腾的饺子。在她所有的想象里，大人们偶尔喂狗似赏赐的食物，已经是可以舍掉性命追寻的美味了。

他们听到之后，给她端上来很多很多饺子，她早就不缺饺子吃了才是。到了现在，她想怎么吃饺子就怎么吃，煮的、煎的、炸的、荤素搭配的、纯肉的、全素的、中式的、日式的、带汤的、配饭的、放在火锅里的……她早就不缺饺子吃了。

当然除了饺子，她还吃到了很多很多东西，从前在雪原上她根本想象不到的……以它们为线索，李丽感觉自己的心重新柔软了起来，即使身体越来越冷，她的胸腔却温暖起来。

她早就离开了那里，来到了一个多么缤纷的世界。哪里有那么多那么多好吃的，还有那么多那么多人，风师父、了平师父、师娘、小纯、小安、一平师姐、沢田叔、还有京子阿姨……和她秋日的苹果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