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天魔会说话也能听懂人话,孤女的表达欲异常旺盛。每天嘚啵嘚啵嘚,天魔被烦得不行。烦归烦,天魔通过孤女学会了人类语言,了解到很多关于村子的情报。
随着入冬天气越来越冷,天魔注意到孤女单薄的衣衫和满是冻疮的手。眼前的女人看似精力无限,身量却越来越干瘪。天魔第一次对女人发问:“你快死了?”
孤女懵了:“啊?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天魔转开脸不再说话,孤女愣愣的想不明白。天亮后孤女醒来,发现躺了一年多的天魔正穿着她缝制的衣服站在院子里发呆。孤女兴奋的跑过去:“木头你能站起来啦!什么时候能站起来的?你这家伙,偷偷练习不告诉我,是不是想给我惊喜?!”
孤女曾无数次询问天魔的名字,天魔却每次都不理人,孤女就根据天魔的特征给他取名叫木头。天魔对名字没有喜好,无所谓被叫什么随便女人怎样。此刻天魔照常无视女人,正全心感受此方世界。天空、大地、空气、温度,周围游离的能量以及天空飘落的冰晶。
见到天魔用手接雪花,孤女出手阻拦:“别接雪花,冷!今年入冬太早,柴火还没备足我得上山多砍点柴。你躺了这么久,还没见过村里人吧?既然能下床走路,我就将大家都介绍给你。我跟你说村长爷爷可好了,当初多亏他肯收留你,不然巴拉巴拉……”
孤女兴冲冲拉着天魔走出院子,挨家挨户敲门问好。村子不大,和天魔在房间里感知的一样,30间房屋25男16女共41人。只要天魔想,他甚至可以感知到每个人的动向,清晰听到他们说话。天魔与村民没见过面,却了解他们每一个人。
当初半死不活的人,如今好端端站在大家面前,村民们都很高兴,耳边是一声声关心和问候。天魔还是不理人,孤女主动解释道:“木头躺太久说话不利索,他心里是感激大家的,大家别介意。”
村民们纷纷表示理解,老村长代表村子发言:“说话不利索没关系,从今天起木头正式成为咱们村子的一员!感恩大慈大悲的仙人带领我们走出灾厄,是仙人播种果实驱散饥饿,是仙人为我们带来希望,愿仙人老爷法力无边与天地同寿!”
村民齐声虔诚呐喊:“法力无边,天地同寿!”
天魔很无语,所谓仙人就是当初误入此方小世界,不问缘由冲上来喊打喊杀的白袍人吧。天魔至今还记得仙帝燃烧寿命爆发的致命一击,原来你们受他们庇护……伤口又开始痛了。
村民并不知道天魔与仙人有仇,见天魔不为所动,纷纷讲解当年仙人下凡救世的故事。大家讲的口都干了,天魔还是面无表情不为所动,孤女只能再次帮忙解围:“木头躺久了脸上不会做表情,其实他和我们一样感恩仙人。”
村民们接受了孤女的理由:“这样啊,怪不得叫木头,确实像块木头哈哈哈哈。”
村民散去忙各家的事,孤女要上山砍柴,询问天魔要不要一起去。不去也没关系,可以回家等着,她很快回来。天魔没应声却跟着孤女一起上了山,闲来无事去看看也行。孤女见天魔跟着自己,开心的笑了。木头虽然不理人,但他还是关心我的~
大战结束一年多,山上大片焦树枯枝满是那一战的痕迹,想重新恢复郁郁葱葱的山林要好多年。天魔注意到山上有一棵巨大的树,晶莹剔透的树干,茂盛的树冠长满银色叶片,枝叶间挂满了拳头大小如玉石般的果子。
注意到天魔的视线,孤女主动介绍道:“这就是当年仙人种下的神树,它的叶片四季茂盛,果实取之不尽。全靠它我们才能不被饿死,才能好好的活到现在,仙人的恩情堪比再造!”
天魔远远看着大树:“这是什么树?”
孤女:“我也不知道,仙人的事我哪懂。叫它神树就对了,村里人都这么叫!”
神树么……好强的生命气息,能感觉到它与某处存在生命连结,和白袍仙帝燃烧寿命引动天地的感觉很像。好一个仙人,术法皆与寿命相关,很霸道啊。
孤女跑过去摘下一颗果子捧到天魔面前:“木头还没吃过神树果吧,快尝尝,可好吃了!”
天魔淡淡看向女人手上的果实,果断转身离开:“不用了。柴在哪里砍,动作快点。”
天魔的态度很奇怪,孤女却没往心里去。神魔世界人类不懂的事太多了,一年多不吃不喝也饿不死,大概不需要进食吧。摘掉的果子不能浪费,孤女三口两口把果子吃完,屁颠颠追上前方的天魔,继续砍柴。
天魔看着女人把果子吃下,观察到女人生命力旺盛了些许,并与“神树”产生淡淡的生命连结。天魔眯起眼睛,这棵树不能碰。别说吃下果实,哪怕是一片叶子也沾染不得,会被源头感知到。如此大费周章,不会是在找我吧?好手段!
孤女一个人干活太辛苦,双手冻得通红还要握住柴刀用力劈砍。天魔嫌她动作太慢,出手帮忙砍了柴还帮忙背下了山。村民见到天魔扛着一大堆柴,纷纷夸天魔能干,家里有男人就是不一样,孤女终于熬出头了。孤女很开心,有人一起生活就是不一样,好日子在后头呢。
接下来是大段孤女和天魔的同居日常,两人一起修房子,一起进城赶大集,购置棉衣棉被,和村民们一起过大年。冬去春来,两人一起养小鸡小鸭,播种田地。村长说神树的果子是关键时候救命的宝物,不能过度消耗仙人的恩泽,平时还是要勤劳耕作自力更生。
天魔在村里又生活了大半年,他看到了此间世界人类的生存之法,对人类有了一定认知。人类这种生物寿命短暂弱小无害,重视家庭注重繁衍,勤劳真诚淳朴热情。看着他们为生活忙忙碌碌,除了偶尔过分热情聒噪,总体来说并不讨厌。
农忙过后,张家寡妇看上了李家大叔,两人决定成亲组建新的家庭。村里热热闹闹办起了喜宴,天魔还跟着吃了顿席,并得出新的结论,人类喜欢仪式感。
喜宴上村民们都很开心,这还是大灾厄后第一桩喜事。有人媒婆体质上身,开始当场拉郎配。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天魔与孤女身上,全村上下看来看去就他们两个最登对!
村民们七嘴八舌,村长也觉得合适,大手一挥给两人定下婚期。天魔不为所动,孤女却闹了个大红脸,要和木头成亲了?其实也不错!
当晚孤女问天魔:“我俩成亲你愿意吗?”
天魔没说话,孤女神情落寞又尴尬:“不愿意吗?”
“没有,我没意见。”天魔声音淡淡的,他是真的不在乎。不具备任何法力约束的仪式,尝试看看也无妨。
孤女眼睛瞬间亮了:“你不反对?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