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次回家的途中,叶凡从学姐口中得知了一个有趣的消息。学姐在东侧马路的一座充满异域风情的欧式建筑里打工,这座建筑物里当时经营着一家叫“避风港”的水吧。说起这家水吧,叶凡不禁回想起曾在马来西亚留学时的经历,那时他就听到过内海市开了一家这样的水吧。据说,这里 18 块钱一位,里面既有各种各样令人垂涎欲滴的奶茶、清凉爽口的饮料,还可以尽情地玩一些趣味十足的桌游。
学姐打工的那个店就静静地坐落在叶凡和涟漪眼前的这条熙熙攘攘的街上。那个地方着实不错,不仅有品类丰富的饮料可以帮助解酒,消除身体的不适,还有柔软舒适的沙发可以让人尽情地放松身心,享受片刻的宁静与惬意。
于是,心急如焚的他毫不犹豫地把自行车随手扔在了书店旁。此刻的他,锁好没锁好自行车根本顾不上了,满心满眼只有一个念头。只见他用尽全力抱起涟漪,脚下生风,不顾一切地往“避风港”飞奔而去。
那个时候,正值清晨时分,“避风港”刚刚开门营业,店内的人还不是很多,显得颇为清静。叶凡目光急切地扫视一圈,精心挑了一张看上去最舒服的沙发,小心翼翼地让涟漪坐下。接着,他毫不犹豫地从兜里掏出了 36 块钱,快步走到前台交到了收银员的手中。
那位穿着深绿色围裙的收银员接过了钱,定睛一看,正是先前说的那位打工学姐。她带着几分好奇与调侃,微笑着问道:“这是你女朋友啊?”叶凡没有丝毫的犹豫,干脆利落地回答道:“对,她叫涟漪。”
叶凡有一个肤色偏深的女朋友这件事,在学校里早就悄悄传开了。之所以能够传得如此广泛,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涟漪来他们学校也就仅仅一两次而已。正因如此,在大多数人的眼中,叶凡在自己的学校里更像是一个形单影只的单身人士。所以,涟漪在大家的心里变得格外神秘,众人只知道她的名字,却始终未曾亲眼见过她的真容。
虽然涟漪此刻已然醉得不省人事,但那翻红的脸却依然散发着一种别样的迷人魅力,犹如熟透的苹果,透着诱人的色泽。叶凡满心欢喜,更想让学姐看到她,他渴望让所有人都知晓他拥有这样一个美丽动人的女朋友,只是未曾料到见面的状态竟然会是这个样子。
叶凡正在跟学姐热络地聊天时,毫无征兆地,涟漪突然猛地站起身来,不顾一切地往门外跑去。然而,还没离开沙发半步,那些酒和昨晚吃下的东西便如决堤的洪水一般,不受控制地从嘴里汹涌而出。
叶凡面对这混乱的局面,心中五味杂陈,他既要照顾好涟漪,又要应对周围的目光和学姐的反应,一时之间陷入了困境。
天!这状况简直让叶凡尴尬到了极点。学姐和几个训练有素的服务员反应迅速,立马拿来了一些面巾纸和拖把。叶凡先是心急如焚地拿着纸,小心翼翼地给涟漪擦拭嘴边的污垢,眼神中满是关切和焦急。看到学姐拿着拖把去清理地上那令人作呕的呕吐物,他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赶忙冲上去抢拖把。
当他刚抢过拖把,弯下腰开始卖力擦地时,令人崩溃的一幕再次发生。涟漪又摇摇晃晃地坐起身来,哇哇地在另外一个地方开始继续吐。我的天啊!叶凡的心当时乱急了,犹如一团乱麻。他在心里懊悔不已,早知道会是这样混乱不堪的局面,还不如直接把她送回家呢。让她在家里吐,最好是吐在家里饺子馆的正中央。想象一下那场景,客人看见后定会吓得四散奔逃,他们不论是吃完的还是刚刚吃的,估计都应该还没付钱。
等酒醒以后,她的妈妈应该会怒火中烧地臭揍她一顿,而且还要严厉地问问她,晚上到底跟谁出去喝酒了,竟然喝到清晨才回来。那样的话,叶凡心中的疑团或许就全解开了。
总之,不管是哪种设想的情况,都要比现在在“避风港”里这般哇哇大吐的状况好得多。要知道,人人都清楚“避风港”是一家极具性价比的水吧,只要花 18 块钱就能让人在这里一直开怀畅饮,喝到心满意足、饱胀为止。
可他们俩来到这,别说是尽情享受那丰富多样的饮料了,居然连一杯都没有点。却稀里糊涂地花掉了 36 块钱,还吐得昏天黑地、狼狈不堪。
这令人尴尬的局面,不仅让叶凡感到无措,也让“避风港”里的其他人侧目而视,实在是糟糕透顶。
此时的涟漪仍旧深陷在不清醒的状态之中,整个人绵软无力地依偎在叶凡怀里。她双眼眯缝着,眼神迷离而混沌,仿佛沉浸在一个虚幻的世界里。自然,她也看不到叶凡那微微撅起的嘴唇,那嘴唇透露着他内心的无奈和不满;她也看不到叶凡那紧缩的眉头,那眉头犹如两道深深的沟壑,写满了他此刻的烦闷与忧虑。更不会体会到他此时满心的不开心与难以掩饰的尴尬。
然而此时,最让叶凡头脑仿佛要炸裂开来的事儿,莫过于那在脑海中不断翻腾、浮想联翩的种种猜测。那三辆大摩托中驮着涟漪的那个人,毫无疑问,肯定是高中时代传说中的那个人。叶凡的思绪纷乱如麻,他揣测着,清晨醉酒归来的涟漪,也许是去了 KTV,在那灯红酒绿的环境中纵情高歌,释放着自己;也许是去和他们吃了烧烤,在烟火缭绕的摊位前欢声笑语。
但叶凡的头脑里,还有着其它更加可怕、更让他感到难堪的想象。或许涟漪与那个人有着超乎寻常的亲密举动,或许他们一同去了更为隐秘的场所,做着一些叶凡不敢去深入思考的事情。
叶凡被这些可怕的想象折磨着,内心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痛苦不堪。他想要摆脱这些念头,却又无法自控地越想越多,越想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