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做的?”玉蒲衣尽量温柔,眼底却是掩饰不了的杀意。
“青,青云会——”
萧锦词重伤,口齿有些不清。
玉蒲衣惨淡一笑,“今日的比斗你轮空了,别怕。”
他眼神一凛,“你先睡着养伤,伤养好了再打。”
萧锦词没法思考,他养伤要多久,养好了青云会是不是就结束了。他安心的缩在玉蒲衣怀里沉沉睡去。
玉蒲衣却不能坐着了,他拨开萧锦词的额间碎发,上面有一枚银色印记,像一面菱镜,闪闪发光。
这是天水之镜造成的伤害。
玉蒲衣小心翼翼的放下萧锦词,今夜他要做的事很多。
他布下结界,看着萧锦词熟睡的脸,轻轻在他额间落下一吻。
绿色光点渗入萧锦词的身体。
彼岸之门,是他回家的路。
今夜动萧锦词的人,会被传送到黄泉。
他提上剑,窗口却传来轻叩声响,离青泥从窗口探出脑袋。
这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玉蒲衣将剑轻轻搭在离青泥的脖子上。
“我就知道。”离青泥苦笑,“真不是我。”
“你看见了?”玉蒲衣问。
“没,不然我也得重伤,不过我猜是惩仙魔君。”
“好,多谢。”
这起码是信他了。
离青泥松了口气,还好他发现不对劲赶了过来,不然此刻玉蒲衣提剑杀的第一个就是他。
不过,
离青泥忽然提醒他,“你不能杀魔君,他身上有老魔的诅咒!”
诅咒?
玉蒲衣嗯了一声,一个闪身消失在了黑夜里。
“哎!我给你守着萧——”
离青泥的声音低下去,这人肯定做布施了,他还是走吧。
深夜,平江城外,两道身影在黑影中不断对撞,冲击声响巨大,时不时还有兵器声响。
魔君樊仁吐了口血,喘着粗气打量着眼前的美人。
怪不得父亲说越美越毒。
这美人也太能打了。
他数次想要逃跑都会被逼退回来,对方是风属性,灵气又足,这可如何是好?
玉蒲衣再次攻了上来,樊仁却不再迎击,而是掏出一面极为精美的水镜,正对着照进玉蒲衣的眸中。
玉蒲衣闭上眼睛,一股巨大的牵引力将他的意识拉入了镜中。
天旋地转之后,鸟鸣入耳。
玉蒲衣睁开双目,一对红衣壁人映入眼帘,婚服鲜红刺目。
是语莺花林。
玉蒲衣没有一丝犹豫,或者说来之前他就做好了应对天水之镜的部署。他闭上眼睛,灵力暴涨,无数坚韧的蒲草拔地而起,取代一地鲜花嫩草,直冲云霄。
天幕看着遥远,蒲草却在眨眼间窜到了等同的高度。
或者说,那根本不是天幕。
如同镜面碎裂的声音从天幕上传出,蒲草扎穿了天。
玉蒲衣从镜中抽离出来。
樊仁大惊,他还没想好是赶快逃跑还是趁机弄死玉蒲衣,这人醒了?
玉蒲衣没有废话,将樊仁手中天水之镜一把夺过,抹掉烙印,反照之。
樊仁瞬间呆住,像是丢了魂。
在樊仁的额上烙印了一枚银印,玉蒲衣将天水之镜收了起来。
“我可以不杀你。”玉蒲衣伸出手晃晃,试图唤醒樊仁的智力,“但我有一个朋友,喜欢看人狼狈逃窜,满城狼烟的热闹。”
“什,什么?”樊仁结结巴巴道。
玉蒲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当然是叫你去城中作乱,这不是你最愿意做的事吗?少君?”
樊仁骇然,到底谁是魔修?
“内门那些小子不算,”玉蒲衣报了一串人名,“随你喜好,断手断脚我都不管,至少保证一半亲传弟子都要,重伤。”
玉蒲衣的青丝在身后无风自舞,暗夜中,他似邪魔。
“我,我办不到啊。”樊仁要哭了。
“别装了,你只是怕跑不掉而已。”
玉蒲衣笑了起来,温润的面孔吐出极为恶毒的字眼,“跑不掉就死啊。”
“你,你不怕他们知道了吗?”樊仁似乎在玉蒲衣身上看到了自己父君的影子。
“快去,计时开始了。”
“我有什么可怕的,”玉蒲衣喃喃自语,“我前世就该如此。”
他提着剑,向仙盟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