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萧长老打伤萧兰夜,萧兰夜下台倒地,身旁共有四人,冲出三人,只是这第四人离得有些远,让当时的玉蒲衣忽略掉了,他现在想来,这人是头领,且并不想大庭广众之下暴露和萧兰夜的关系,所以站的位置较远。
于是发号施令,派人上去揍萧长老替萧兰夜出气,自己暗中保护萧兰夜。
如若萧锦词重伤倒地不起,玉蒲衣是不可能不留下任何防范,去和别人对打,除非在逃命时。
这个人让萧兰夜十分信任,正如他之前说的,他们做了计划——
他们。
玉蒲衣猜,这个们,是萧兰夜的亲爹。
可能最开始并未承认,如今察觉萧兰夜针对错了人,便开始拨乱反正。
玉蒲衣仔细回想了一下前几日刚见过面的合欢宗老父亲,虽然人有些发福,但萧锦词眉宇间的确与其相似。
他得杀了他,这个人知道萧锦词,知道他爹,还知道自己,不能留。
鸡鸣三声,平江城热闹了起来。
迎接晨起练完剑的萧锦词的,依然是玉蒲衣的金牌加油早餐。
看着吃的开怀的萧锦词,玉蒲衣面上绽出笑意,虽然之前想咸鱼,但这种日子,他忙的很畅快。
这是为自己而活。
今日是两大夺魁热门人选的比试,青云会的看台如同第一日般热闹,还有许多还绑着绷带的弟子来看,甚至有被推着来的,自带轮椅甚至免了个座席。
玉蒲衣经过萧兰夜时,那人愤愤瞪了他一眼。
玉蒲衣回以微笑,又对萧锦词笑笑,对面看台惊叫声不断——
“玉长老对我笑了!啊啊啊啊啊!”
“放屁!那是对我笑!”
比试正式开始。
玉蒲衣慵懒靠在椅背上,手中握着珠串,梁十不在,耳边清净不少。裁决席的长老亦是兴致缺缺,个个目光游离,看天看地也不看台。
当萧兰夜跨步上台时,诸位长老才肯赏脸瞧上一瞧。
这一瞧不要紧,长老们对视一眼,这少主,状态不对啊!
萧兰夜此刻甚至可用憔悴形容。下眼睑之下一圈淡淡乌青,眉梢耷拉着,眼神虽仍旧凌厉但可看出其中浓浓疲惫。
不过除此之外青丝还是一丝不乱,服装也没有任何褶皱。
玉蒲衣眼中未起波澜,这很公平。
前世他们就是这般为难萧锦词的,他只不过换了种手段。
他把玩起茶杯盖子,前几日的比试他要么吃飞醋要么控制萧舅舅,手上总是很忙或者见不得光,如今可算得闲。
台下看客攒动,台上激战一触即发。
萧兰夜率先拔剑飞身向前,萧锦词抬手格挡,二人皆没有使用其他法宝法术,单纯比拼剑道。挥砍劈斩,剑光潋滟。
一名弟子呆呆注视比斗,心中之言脱口而出:
“他们打得好漂亮啊——”
“是啊,观感极佳。”其余弟子深以为然。
萧兰夜自是不必多言,他一向喜欢雅致飒沓的剑法,身法更是追求飘逸出尘。
而萧锦词不应该啊?
玉蒲衣开始拿着小帕子专注擦拭自己椅子扶手,萧锦词余光扫过,脸瞬间拉了下来。
一位负责清洁的弟子十分骄傲,看,他就说得给长老留点事做,坐一整天多无聊!
萧兰夜本来认真与对方过着招,对于这种与他旗鼓相当且风格相似的对手,他亦是十分尊重。可是眼前这人的剑法,怎么忽然变了?
萧锦词的剑愈发霸烈,速度却不渐缓。冷汗从萧兰夜额角滑下,这人之前的文雅剑气,是装的吗?
那这人——
萧兰夜眸光一暗,在贴近萧锦词时低声道了一句,“是你做的吧?我这么多年没动过你爹,你上来就杀人?”
原来昨夜玉蒲衣是杀他爹去了。
萧锦词暗想,他瞟了一眼愤怒的萧兰夜,轻声说,“不是。”
还敢撒谎?萧兰夜怒极,手下剑招也层叠而下,剑风凌厉。
如果说刚刚是两个文人墨客就君子之艺点到为止,如今二人开始了取对方人头的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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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雨四溅,似风无形,萧锦词的剑气无孔不入,萧兰夜节节败退。不过萧锦词并未真的将人一剑穿了,萧兰夜被剑风扫到擂台边缘,捂着腹部吐血。
“公子!”
又是熟悉的三个下属跃上台子,一位扶起萧兰夜而后大骂萧锦词毒辣,还要说什么的时候被萧兰夜竭力摁下。
另两个下属萧兰夜也是控制不住了,毕竟这三人曾只听命于萧兰夜他爹。
二人上台之后便直奔萧锦词扑去,萧锦词站在原地未动,有些期待的看向裁决席。
裁决席上,玉蒲衣正在削苹果。
他一刀捅进苹果核心,口中念叨着,“不疼不疼,死透了。”
然后切成块,再一块一块下肚。
裁决席其余长老见到萧锦词望过来,急忙看天看地,谁也不敢和萧锦词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