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般骄傲,岂会同魔修沆瀣一气?”玉蒲衣用蒲鞭纠缠住锦予,与萧眠儿较着劲。
“你到底想说什么?”萧眠儿横剑下劈,甩开蒲鞭。
“我说。”玉蒲衣已经感到吃力,微喘,“该死的另有其人。”
“是那些弄权的长老,是趁人之危的微生家,是魔修。”
“你杀了我们,与那些人何异?”
萧眠儿一道强横的剑气扫过来,“这不是你背叛我的理由。”
“我现在就可以提剑为你而战!”玉蒲衣声嘶力竭,眼底充血。
萧眠儿笑了一下,指了指他和倒地的萧兰夜,“你们现在这样,也算为我而战?”
“还有,就凭你?”她将剑尖指向萧兰夜,“你是想着长老会保下这小子罢?”
“他是你的兄弟!亲族!”玉蒲衣站起来,“他也有母亲,他是另一个锦词!”
“他在青山上未曾与你争锋,你就该知道他并不像那些长老一般。”
“你杀了他,他母亲,该如何伤悲?”
“你这样,锦词该如何,伤悲?”
萧兰夜怔怔看着玉蒲衣,这好像才是真的父亲。
一个真正,父亲的角色。
“你倒像是他爹。”萧眠儿皮笑肉不笑。
萧兰夜却将脖子一梗,“你来杀我罢,我早也不想活了。”
这孩子怎么这么轴,妄图让母杀子以唤起对方的良知吗?做梦呢。玉蒲衣急忙上前挡住萧眠儿刺过来的剑。
萧眠儿轻嗤一声,“你与他父子情深,我成全你们。”
总觉得漏洞已经出现,但——
玉蒲衣没时间想这些杂七杂八,此刻他但凡分心便会被当场戳死。
一道青芒袭来,斩向萧眠儿,玉蒲衣趁机抓起萧兰夜丢到远处。
他定睛一看,黑衣挺拔,眉目清隽,是离青泥!
玉蒲衣眼底闪过一丝错愕,这是怕杀人再溅到衣角被发现吗?
此刻想这种事有些分神,离青泥来了,那其他人?玉蒲衣打量起四周。
“我们一直跟着萧兰夜。”离青泥说道,“他们没来,我猜到出事了跟过来。”
萧兰夜重新站起身冲向萧眠儿,离青泥缓了口气。
玉蒲衣放下心,眼神有些黯然,“我还是没能找到纰漏。”
“你已经算是和她接触最久的了,都还没找到。”离青泥蹙眉,“那也没办法,硬扛吧。”
“拖久一些,她今晚灭不完那些人,我们也能出去。”
玉蒲衣点头,时间久了,梁十他们也会过来。
正当他再度提鞭时,脸色陡然一变。
离青泥立即注意到,戒备起来。
云雾深处,一人踏至。
玉蒲衣心猛地下沉,糟了,是萧长老。
不过是未来的地宗萧长老,也就是,萧眠儿的亲兄弟。
此时前来,是敌非友。
玉蒲衣低声与离青泥耳语几句,便飞身去与萧舅舅对战。
玉蒲衣说有办法单人对战元婴大圆满,离青泥不疑有他,与萧兰夜继续牵制萧眠儿。
玉蒲衣也不敢肯定,但他刚刚第一时间发现了来人是萧舅舅,便是因为他留在对方魂中那根蒲丝。
只是,为何萧舅舅的魂魄会在这幻阵中呢?
还成为了阻挠他们的一步棋。
玉蒲衣试着呼唤蒲丝,却发现,回应的力量极其微弱。
玉蒲衣额前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单论幻境中的实力,他打不过,蒲草竟失效了,为什么?
是有人封印了这抹力量?
玉蒲衣被几剑斩的体内气息乱冲,口鼻皆是溢出鲜血,他眼前逐渐模糊,后背剧烈一痛,缘是被击落在一块巨石上。
萧舅舅被夺了神智,这个人还用了某种方法封印了他的蒲丝。
玉蒲衣拼命唤起那根蒲丝,神识探出却如鱼入深海。
萧舅提剑向他挥来——
一道身影扑到他面前,玉蒲衣瞪大双眼,嘴唇翕张——
“不——”
梁十挡在他身前,一脸从容。
远处有人大喊,近处,近处有强光,叫人看不清楚。
玉蒲衣的意识有些混沌,怎么会有强光呢?
等了许久,没有梁十的惨叫,也没有温热的鲜血溅在脸上。
玉蒲衣看向光源——
是萧锦词。
玉蒲衣蓦地吐出一抹猩甜,坐直看他,不可以,锦词——
他推开梁十,翻掌结印,就像是当初入魔逼迫萧锦词说实话那样,做出起手式。
他抬高掌心,再重重打向地面——
玉石俱焚而已,萧锦词,不可以出事。
一双温热的手将他拦截,像在爆竹山谷那般,贴着地面,掌心相合,四目相对。
玉蒲衣怔怔看着那双眼,萧锦词依旧在他身下,与当年一般无二,还是像个妖精,勾人魂魄。
“你怎么长大了?”玉蒲衣问。
“有我在,这招你永远使不出来。”那人轻笑,敏捷跃起,二人面贴面距离过近,萧锦词的唇角还不小心剐蹭到玉蒲衣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