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有这么多王家的旗子?」
走在此刻显得有些异常热络的托洛斯特区,四处街道巷弄,齐齐挂满了王家缤纷旗帜,在这个战后的破败城市看到这番奇怪景象,村落出身的柯尼忍不住疑问。
「啊,今天该不会是王政府设立纪念日吧?」身为吃货的莎夏恍然,她转过脸对身后柯尼回道,「是有一年一度特别配给的日子喔。」
他们一行人于昨夜得到埃尔文的紧急撤退通知,抢先敌人一步离开藏身据点,在还弄不清楚敌人真面目与目的前,无论是在背后挨刀之前行动,抑或是解决掉背后扎刀之人才开始行动……
于两者抉择中,他们选择了一起进行。
按撤退计画,这处先前遭巨人袭击还处于混乱之中的托洛斯特区,不失为一个极好的藏身地点。
冷眼看着居民一口喊弗利兹王万岁,另一口对宪兵团赞不绝口,这样以食物为饵,浑然被拿捏住的话语,利威尔刚命身后这批看热闹的小鬼跟上,突然被人从后方大力扯住斗篷。
他转头一看,只见一个小孩用两手死死拽住他,气喘吁吁模样显然跑了很久。
「我……我终于……找到你了!」生怕会从手上溜走般,一双小手拽紧利威尔不放,抬起通红气喘的小脸喊道着。
莎夏困惑看着小孩,「这孩子是?」长得跟兵长不像啊?
利威尔皱着眉,「你是那时候的小鬼?」他认出这小孩是几年前和诗织去一个集市,被一群地痞大汉追债,名叫维莱的小鬼。
见眼前人认出自己,维莱才松开手,从口袋掏出一张皱巴巴纸条,等气息稍微缓和后才开口,「是大哥哥……他让我……来这里把这个交给你。」
清楚他在指谁的利威尔,于身旁人不解目光下,快速接过纸条打开,里头仅有四个字。
——肯尼,埋伏。
手中纸张一震。
帮助中央宪兵的人竟然是肯尼?
……那家伙竟然还活着?
不论是这张沾血字条,还是里头所透露的讯息,都让利威尔越发不安。诗织执行任务向来严谨,跟平时作风截然不同,说什么都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一个小鬼传达。
除非……情况糟糕到他根本无法传达?
字条猛地捏进手心。
「他人在哪?」利威尔急按住维莱双肩。
这举动让维莱踉跄了几步,却也只能朝他摇摇头,「我早上在城外河边发现大哥哥的,我叫醒他后,他只让我来这里拿这个给你,其它什么都没有说就走了,但大哥哥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在这般如实告知时,维莱脑海浮现河边叫醒诗织,他同自己要了纸笔,并将字条塞到自己手中,交代完便没有再开口说话的当时。
不过才九岁的维莱,面对眼前景况,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只知道面前一身湿透的人看起来状况不对,甚至不知道那接连从斗篷底下,随着水滴,落入草地之间很快就消失的红色水珠,到底代表什么。
当发现面前人眼神逐渐变得涣散,正想开口说什么的维莱,便见到诗织动了动,缓缓抬起头,径直转看向某处的奇怪行为。
在看见他突然爬起身,并且不言不语从身边走过时,无论维莱怎么在背后大声呼喊,缓慢步入林道的摇晃身影,始终都没有任何回应。
「谢了……你帮了大忙。」这番模糊话语足以判断出端倪,眸光微动的利威尔,一掌盖住维莱脑袋。
而扭头望向街道的狭长双眼,阴沉冷森。
纵然肯定诗织已经出事,可现在最重要的仍是眼前事情。
简单四字,若换做旁人也许只会单单认为有埋伏,可落在利威尔眼中,却透露出截然不同的背后信息。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是只要有一丝破绽,便足以全军复没的险境。
在让维莱远离城镇后,阿尔敏与让,装扮成希斯特利亚与艾伦的替身作战,如预料引得另一批利布斯商会人马的注意,先前制定的策略,于时间紧迫当下不可能再全盘翻复。
利威尔只能稍稍改动了计画……
「这间店好像有脏老鼠的臭味呢,一种死矮个儿老鼠的味道啊!」
寻线而来的肯尼双手握着霰弹/枪,重踩着发出响声的鼓噪步伐,一步步踏进酒馆,在环视一票目瞪口呆的酒馆顾客后,他大声嚷嚷着。
「搞什么?竟然不在吗?」
「好久不见了啊,肯尼。」酒馆柜台下方传来利威尔的声音,「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杀了好几车宪兵的你竟然也当上宪兵了,我还是头一次因为你讲的笑话笑出声呢。」
「臭小鬼怎么能明白大人的苦衷呢,喔,抱歉,我忘了你只是长得矮,岁数已经不小了。」
「听说我的部下……在今天早上承蒙你的关照啊。」利威尔低沉声线,埋掺着微不可察的情绪。
从那张字条来判断,诗织想来早就认识肯尼,而根据斯托贝斯区那场意外插曲,他肯定那不怀好意的男人,便是诗织早期在那场游戏结识的同伴之一。
就像诗织所说的,一个已经死了十二年的罪犯,就算大摇大摆逛起宪兵团总部,除了被赶出去外,根本没有人会察觉怀疑其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