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段时日,尤扶桑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程遇青都有些想不起来她曾经的模样。
他抬起眼眸落在软榻上的女人身上——
内里穿了一件红衣,肩上松松垮垮的披了件青衫,懒散的倚靠在软榻上,举手投足间带着股狂妄和桀骜气质。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神秘的危险气息,让人害怕的同时又忍不住想要靠近过去探究。
程遇青第一次正视起现在的尤扶桑,“今日多谢妻主出手相救。妻主以后若有用到侍身的时候,侍身定竭尽全力。”
“既是妻夫,如此客套做什么?”
尤扶桑扫他一眼,意味深长说了一句:“把你该做好的事情做好便行了。”既是她的夫郎,就别干背叛她的事。
话落,她站起身朝外走去,“行了,我还要去书院,先走了。”
尤扶桑大步出了屋子。
只留程遇青一人站在原地,他神情怔愣,思考着她这句话是何意思?
“正夫,您没事吧?”
恰好此时,阿吉从门外小跑了进来,满脸担忧的朝他问道。
程遇青回过神,目光落到他身上,“女君是你喊来的?”
“正夫莫怪——”阿吉点了点头,小心应道:“奴也不想去找女君。但刚才情况紧急,除了女君谁也阻拦不了。”
“放心,我不是要责怪你。”
程遇青看出他心里的紧张,脸上露出几分笑意:“谢谢,若不是你将她请来,我定是要受辱。”
“正夫和奴客气什么。”阿吉脸上露出笑容,“您不知道,女君一听到消息后,便立马赶了回来。她本来已经走到书院门口了,又折返了回来。”
阿吉心里对尤扶桑改观不少。
程遇青闻言,坐到凳子上轻喃:“这次确实要感谢她。”
“阿吉——”他突然唤了一声,问他:“一对妻夫,妻主对夫郎说,要他做好自己该做的事这是什么意思?”
阿吉立马看了他一眼。
眼底闪过笑意又很快遮掩过去,“正夫,一个妻主对自己的夫郎说这种话,大概是在提醒他要做到自己的本分之事。”
“本分之事?何为本分之事?”程遇青拧眉。
“自然是服侍妻主,传宗接代的本分之事。”
程遇青:“……”
他双眸不自觉瞪圆,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
阿吉捂嘴偷笑两声,语重心长的说道:“正夫,您也该上点心了。悦心院那边定不会善罢甘休,您就算是为了自己也要早做安排。女君如今有所转变,您该早些笼络住她的心,生下小女君才是。”
阿吉并不知道两人其实连房都未圆,孩子更是天方夜谭。
但他这番话也有几分道理在里面。
程遇青若有所思的垂下了眼眸。
*
清泓书院
尤扶桑同知书一起走进大门,径直朝学堂走去。
知书在她身后有些紧张的擦了擦额头,“女君,咱们似乎来迟了,夫子她老人家定是要怪罪的。您一会儿进去可一定要赔个罪才是。”
她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尤扶桑敷衍的应了两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没将她这话放在心里。
她来这里也不过是寻个开心,别人的喜怒哀乐与她何干?
尤扶桑接过她手中的书匣,大摇大摆的进了学堂。
刚一进去,便被讲台上的夫子给喊住:“站住!”
“现在几时了?为何这般时辰才过来?”
薛老夫子满脸沟壑,纵横交错,深沉的眼眸中满是失望之色:“你一向刻苦,读书也认真,老身对你也一直寄予厚望,如今看来,倒是我看走了眼。拿上书本去后面站着——”
尤扶桑挑了挑眉,对这番说教毫无感觉。
她看都没看薛老夫子一眼,直接提着书匣走到了最后,靠在了墙上。
身姿站的歪歪斜斜的,实在是不像样子。
薛老夫子每扫过一眼都要皱一次眉,简直不成体统!
一堂课很快结束,薛老夫子又将尤扶桑喊到跟前训斥了一通。最后让她罚抄一百遍《学子戒》,这才转身离去。
尤扶桑提着书匣回到座位上。
刚一落座,几个同窗便围了过来。
圆脸小眼的吕诗笑嘻嘻道:“扶桑,我听说你被刘晴打破了脑袋这到底是不是真的?你请了半个月的假便是在家中养伤吗?”
她一脸八卦模样,就等着看尤扶桑的笑话。
尤扶桑反应极淡的掀了掀眸,红唇轻启吐出四个字来:“关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