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梦在后台换演出服的时候 ,居然在鞋内发现了一枚钉子。
索性,自己穿鞋时候,用力一向不大。
所以,脚面也只是轻微的擦伤,并无大碍。
郝梦站在自己的化妆台前,面色镇定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目光落在经过她面前的每一个人身上,除了好闻的香水味闯入鼻腔,并无发现任何异样。
待人群走远,她才将鞋内的钉子掏出来,放到自己的更衣柜里,并将自己的演出服,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
确保安全以后,郝梦这才松了一口气,安安心心去跳舞了。
开业典礼前,郝梦在跟一群小伙伴进行最后的排练时,她越跳越冷静,脑海里却思绪纷飞,留心观察着每一个人。
鞋内的钉子到底是谁放的?
是自己一旦出事故,就能迅速顶替自己C位的甲,还是一向待自己亲和,推理小说中最不会受怀疑的,自己的室友乙,亦或者是最不起眼,几乎在前期剧情中,若有若无的类似于旁观者的丙?
既然旁人接触不到的自己衣柜钥匙,那必然是与自己比较亲厚的人员。
平常有些舞蹈生对自己爱搭不理,除了室友,好像没有人能够单独接触自己的钥匙。
所以是她?!
其实郝梦跑江湖也是跑出了些经验的,她一向认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也是处处是留了心眼的。
让她心生松懈不加防备去信任的,只有室友乙了。
那天在酒店房间里,室友曾落寞地对自己:“我资质平凡,怎么努力也够不上C位的。所以,她们嫉妒你,我可不嫉妒你。因为两者根本没有比较的空间啊。”
所以,这培训期间,和郝梦走的最近的就是室友乙了。
室友排练前的过度紧张,对自己身体的关切问候,究竟是发自真心,还是做贼心虚?
郝梦在心里有一个大概的推断,又在心底不停地推翻,因为她找不到室友乙这么做的理由,也打心眼里不愿如此恶毒地揣测别人。
毕竟两个人没有确切的利害关系,如果真憎恶自己,在培训期间,大可不必对自己百般照顾和万般示好,只要尽可能地疏离自己即好。
何必要多此一举?
郝梦旋转身体,看向黑墙壁上的金龙,一时失神,脚就被人狠狠踩了一下。
被踩的恰巧是被人鞋里放钉子的那只脚。
难道是她?!
“你没事吧?”
她刚蹲下身子,用手捂住自己的脚,就听见甲冷淡疏离的问候。
其他舞者也都停了下来,纷纷将她围住,眼神里都是关切的探寻。
郝梦摇了摇头,低声回,“没事。”
她抬头看甲,甲也看着她,眼神没有闪躲,用口型说了句“没事就好”。然后转身继续若无其事地练着自己的舞蹈动作。
郝梦:“......”
培训老师立在台下两米之外,看到舞台上的情况,也高声问询,得知没什么大事的时候,就继续让大家排练舞蹈。
“你的脚没事吧?”丙跳舞转到郝梦身边时,温柔关切地问。
郝梦笑着回:“没事!”
“刚才甲的那一脚,我看可不轻,居然什么表示,都没有。我看真是过分!”
郝梦笑笑,没接腔。
丙似乎很关心郝梦脚部的受伤情况,接下来,她的眼神时不时就会往郝梦的脚部看一看。
最后有几次旋转舞步,丙斜斜从她身边而过时,郝梦的脚还被她连续踩了好几次。
“对不起!对不起。你的脚,没事吧?”
“没事。”
郝梦没听出丙言辞中的关切,却感受到一份事未办成的焦虑和迫切,排练在她殷切的眼神中结束了,周遭似乎静下来,只余舞蹈音乐最后的余韵。
她再看向丙。
丙心虚地回避地觑着地面。
郝梦没有直接去诘问她,但一切似乎都很清楚了。
她浑身血热,但表面依然风淡云轻地跟着节奏跳着舞。
自己没有因为一件小事丢下团队去闹的道理。
更何况自己手里没有确凿的证据,也没法让谁来为自己主持正义。
所以一切只能静待时机.......
索性,那天的开场舞跳得非常顺利,几乎刚一结束,就赢得来满堂喝彩。
台下站满了嘉宾,眼睛齐刷刷地看向舞台,个个言笑晏晏。
而柳成站在人群中央,四处搜寻殷恒的身影,连个鬼影儿也没见到。
他发信息给他,也没见人回。
于是柳成塌了肩,显得有些兴味索然。
“哎——,最近恒哥儿,没发什么意外吧?”柳成斜侧着身子站在谢新宇的身边,贴着他耳朵,低声问。
“你什么意思?!”谢新宇一身西装革履,显得十分周正,他垂眸扫了一眼柳成,微微皱了皱眉,淡声回问道。
“美人计怎么不好使了呢?”柳成微微扬了扬下巴,斜睨着看向舞台,“那天我在监控里看恒哥儿对那个女生挺感兴趣啊!”顿了一下,补充道:“难道要我使用美男计?!”将西服外翻,露出他的美人肩,一副显得很风骚的样子。
谢新宇端起酒杯,哑了一口,鼻子里哼笑一声:“你以为恒哥儿做事跟你一样?”
“嗯?!”
“谁做事不会分个轻重缓急。谁能为一个美女,就丢下一个重要的商业项目,跑来和你穷乐呵?”
“嘿——,你这大尾巴狼!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还不是想为你酒店开业增点光彩。你居然这么臭我,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不会”谢新宇仰头一口气喝干手里的酒,再从服务生托盘中拿起一杯香槟,“我比较心痛我的钱。”
说着,他向着对面的来宾微微抬了抬手,礼貌颔首微笑,然后步履款款而去。
留给柳成一个潇洒而不羁的背影。
柳成胸腔堵闷,手里端杯酒,就四处晃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