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的是,在她感觉自己被黑气包裹住之时,她的额间,那个消失已久的黑色云样胎记又悄然漏出了一角,但在她念完清心诀,身体恢复正常时,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只是床边某处雕花被透进来的月光下洒的一个阴影。
长垣神君随笙笙便沈南衣一行的房间走去,但他能感觉到的魔气越来越稀薄,直至再也察觉不到。
还未走到石柱处,神君止住了脚步,笙笙也随之停了下来,“神君?”
长垣神君闭上眼睛,试图将自己的神识扩散至这神殿周边,但也没有发现那若影若现的魔气一丁点踪迹。
“回去吧,已经没有了。”长垣神君调转方向,又朝石洞走去,只留下笙笙疑惑地站在原地。
翌日一早,阳光透过窗外厚厚的冰层折射进屋内,透过床边的雕花缝隙,洒在沈南衣的眼睛上。
感受到刺眼的阳光,沈南衣努力眨了眨眼睛,疲惫地睁开眼,呆愣愣地看着窗外。想要起身,但稍微一抬手,沈南衣便觉得手上仿佛提了千斤重之物,十分难受。
挣扎过后,沈南衣慢慢起身,坐在床边,白皙的手臂撑着床沿。她又想起了昨日的那场“梦”,身体传来的疼痛感让她觉得它十分的真实,但却又虚假得让人不得不怀疑其真实性。
叩叩叩。
“南衣南衣南衣,起床了没?我们差不多该走了!”支圆圆在门外用力拍着门,朝屋内的沈南衣喊道。
沈南衣清了清嗓子,沙哑地出声应答。她努力起身又坐在桌子边,倒了杯茶水,干得发疼的喉咙,这才感到舒适。
昨晚已经收好了东西,此时沈南衣就需要洗漱一番,便出了门。
臣年和支圆圆已经在走廊上等着沈南衣了,见沈南衣一出来,支圆圆就上前去挽住了沈南衣的胳膊。
但支圆圆刚碰上她的手臂,沈南衣便疼得收回了自己的手,喊了声疼,支圆圆疑惑地看着沈南衣的反应,问道:“怎么了?”
沈南衣摇了摇手,叹了口气,转身关上了自己的房门,“不知道,应该是昨夜梦魇了,今早醒来浑身都疼。但应该一会儿就好了,走吧。咱们该上路了。”
为了躲过风雪,沈南衣一行用着最快的速度下了山,他们又回到圣拉格山下不远处的一座小庄子里,他们离开时,将自己的马寄养在了一户人家里,他们得先去接他们的马,再骑着马上路。
许久不见自己的黑马,沈南衣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黑马嘶鸣的声音,还能听见它激动地跺脚。
沈南衣走到马厩旁,黑马立马朝她走近,努力用着自己的脑袋往沈南衣怀中蹭。沈南衣被马毛扫过弄出的瘙痒逗得咯咯笑着,那黑马也仿佛有灵性般更起劲了。
好不容易安抚了黑马,沈南衣给那户人家倒了别,三人就骑着马又离开了。
好久没跑过的黑马出了房门,就感到十分兴奋,带着沈南衣驰骋在这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在他们后面的臣年和支圆圆怎么追也追不上。
夹杂在风声中,她隐约能听见臣年在后面不断喊着,让她慢点的声音。
但此刻再一次感到无比畅快的沈南衣怎么会慢下来,于是只能让臣年在后面不断努力追赶着。
迎着从雪山后微微冒头的太阳,吹着从山谷上传来的凉风,跨过无数细小弯绕的小溪流,驰骋在草原上的沈南衣渐渐慢了下来。
臣年也追了上来,和沈南衣并肩走在长了许多五颜六色小花的草原上。
此刻的空气格外的清新,不再是雪山上戴着侵人心骨的寒意的凉风,而是杂糅着青草香、花香的味道。
沈南衣牵着缰绳,闭着眼,任由黑马慢步走着。
一旁的臣年看着沈南衣,又想起沈南衣早晨说过的话,不免担心地皱紧了眉头,“你身上还感觉疼吗?”
沈南衣睁开眼,笑着看向臣年,有深吸了口气,“不疼啦,早就感觉不到了。”
看着臣年皱起的眉头,沈南衣松开抓着缰绳的手,轻抚上他的眉间,“你干嘛又皱着眉头,小心变老哦。”
沈南衣突如其来的举动将臣年愣住了神,眼前的少女笑得明媚而又灿烂,阳光洒在她的瞳孔,折射出七彩的光芒,直直照进了他的心底,为他封闭而又黑暗的内心投来一束光亮。
等他反应过来,沈南衣早就蹬了马肚子又跑了出去,于是他便也加快了速度去追赶他。
他们俩谁都没想到后面还有捏着缰绳仿佛骑着马在散步的支圆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