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言辞激动,在与她对视时败下气势来,语调放弱的哭腔中尽是心酸无助。
“所有你介意的点,我都跟你解释清楚了,你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不要我了呢?”
他无助地跪坐在她脚边,攥着她的衣袍边失声痛哭,哽咽得抽泣,无法自控,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连贯,只断断续续的重复质问她为什么还是不要他了。
俯视着卑微的他,鸢璃的心都揪成了一团,难受不已。
是的,他没有错,彻底没了让她失望不再喜欢他的过错。
复燃的旧情愫,让她不知如何面对珩槿和茶溯洵。
她就像个对不起两方的罪人。
懦弱逃避的她,在未想到彻底两全的法子前,甚至,有些庆幸起报恩的婚约来。
有所意识到想法的她,连自己都于心里嘲骂自己,卑劣不堪。
“珩槿,我有婚约了,一切都晚了。你什么错都没有,我看到你的爱了,错在我,没有坚定的相信你对我的爱,没有毫无杂念犹豫的相信你的解释。”
“但凡你是,因为喜,喜欢他,而缔结婚约,我都不会来,来烦你半分,可你是为着恩情报答,选择的婚约,对你对他对我,都不公平。”
即便他极力克制调整哽咽了,却还是因为哽咽带来的抽噎反应而说话不顺。
“可我无论怎样,今生都不会再度抛弃阿茶了,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再毁一次婚约丢下他。世上哪有绝对的公平,他何尝不知道我是因何与他缔结的婚约,因何讨他欢心通同他亲密,可他默认了,那我余生活着的目的就是让他开心。我对你的喜欢,总会消失在别离的时光中,在与他独处相伴的日子里重新喜欢上阿茶,没有人会像话本一样,躲过别离对爱意的泯灭。恨我吧,有朝一日,你也一样,总会忘记我的。丢弃这些记忆画卷吧,别再重复沉溺了。你我,也没有必要再继续看下去了吧?放我出去吧,珩槿。”
纵使心中再不是滋味,她也故作平静轻松的说完了这些伤人的话。
“没有人会像话本一样,躲过别离对爱意的泯灭?在你前世死后可能早已灰飞烟灭的日子里,我继续爱了你整整几万年,整整几万年啊!爱意只增不减。鸢璃,你刚才眼里的情绪和反应,骗不了我,误会在消散,我相信,你的爱,也定然会回来。我永远不会放手的,我说过,只要你有一丝一毫爱我,我就永远不会放弃试图抢夺你的心。”
珩槿酿跄地站起身,试图擦干净脸上止不住的眼泪,苦笑出声。
“没看完,就是天君找上门来,我也不会放走你。”
他以侵略进攻猎物的姿态靠近她,双手强行捧着她的脸颊,力道重得她白皙的肌肤都有些发红,任凭她如何挣扎,也强行缓缓与她靠近着。
鸢璃怕他发起疯来又要强吻她,不断掰着他的手,拼命后仰,“你松开我!”
然而,他只是强行同她额头贴了额头。
珩槿贪婪地感受着她额间的温度,试图以此暂时宽慰安抚自己冰凉害怕的心。
“不看完,怎么让你脑海里拥有我们相爱的所有过往来?我就不信,你看完,心,会毫无波澜。”
松开她后,他默默站到她身侧并肩而立,稍稍拉开了些距离。毕竟,他清楚,若是不自觉,等她来拉开彼此距离,就相隔甚远了。
他的余光始终偷瞄着她,却怎么也读不懂她此刻的情绪。
心慌。
徘徊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的珩槿,终于凭借不断尝试感应他给她的耳羽所在,确认她就在眼前,只是他看不见她。
珩槿试探性伸手想抓住她,不断尝试了几次,机缘巧合下,两人同时伸出,都想抓住对方的手触碰在一起,瞬间,她显现在他眼前。
然而,呆滞如提线木偶的璃绾,却没有丁点反应。
珩槿注意到,她低垂的双眼被一层灰白的厚膜遮蔽着。
他不敢松手,与她十指相扣,生怕再度丢失她的踪迹。
邪渊这手段珩槿此前并未“体验”过,与其相似的幻境倒是“体验”过不少,他凭借着以往的经验不断施法将她唤醒。
尽管,他在初次施法尝试时就明白这黑雾,与迷雾林的毒物有异曲同工之妙,一旦施法,就会被雾侵蚀入体。
将他知晓的方法尽数尝试过后,她自然没有丁点反应,珩槿的手臂倒是已经爬上了如雷电纹路相似的黑纹。
“为了她,这双手,打算废了吗?”
说话的少年隐藏在黑暗之中笑得正欢,能清晰感觉到笑声传来的方位。
珩槿意欲将璃绾往后拉远离他,可她先一步用力回握住他的手,拉着他往笑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他从她身后环臂禁锢着无意识的她,不让她继续靠近那个危险的疯子。
“去天界扔那么多回屎,几乎回回都有你这个倒霉蛋被迫欣赏我的杰作,也是苦了你了,我大发慈悲,给你点儿甜头尝尝吧。”
少年话音刚落,原本挣扎着空迈步的璃绾突然不动了。
“你对她做了什么!”
珩槿焦急地将她转过身来与他面对面而立,他弯腰低头与她视线齐平,查看她的状况。
下一秒,她的唇就快速吻了上来。
措不及防的珩槿震惊得瞪大了眼,呼吸凝结顿住,大脑嗡嗡作响。
他立刻后退拉开两人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