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早过了年节,大年初一的好日子里,晚上甚至有热闹的灯会。
繁华长街,鳞次栉比。
一切都是熟悉的,可姜雪宁坐在马车里看着,倒觉得有些陌生起来,远没有在外头看见的那些荒山野水来得真切。
那场短暂的梦一般的冒险,已经结束了。
姜府那高高的门墙镶嵌在周遭豪门大宅之中,并不如何起眼,透出一种墨守成规的死板教条,门口还挂着喜庆的灯笼。若
非自己便是亲历者,光从外面看上去,完全不知道这家人在过去的这几天里走丢了亲女儿。
姜雪宁才转进后院就听见了孟氏的哭声。
“可她就是婉娘那个贱人故意教成这样来气我,来膈应我,来报复我的!”
姜雪蕙在一旁劝着。
姜雪宁和姜雪玉站在院外的墙下听着,姜雪宁琢磨到底是姜雪蕙厉害,把孟氏给劝住了。
二人相视一眼,脚步一抬,便想入内请安。
谁想到,就在这时候,里头忽然传来了不知是悲是喜的一声笑:“有时我倒宁愿永远不知道她才是我亲生女儿……”
长廊外头,紫藤花架冬日里只剩下些峭冷的轮廓。
几片残雪堆在上头。
姜雪玉闻声抬起的脚顿住了,关心的看向姜雪宁,可姜雪宁就好似没听见似的。
不一时,又脚步声传来。
是姜雪蕙想父亲已经去接两位妹妹回来,怕要不了多久便会回府,料想她的性子该是不想在母亲这里看见自己的,是以找了个机会从孟氏这里告辞出来。
可她没想到,才出院落,竟就看见了站在墙下的两位。
面对着面的那个瞬间,姜雪蕙竟觉得他们二人真真是亲生的姐妹,虽然这个艳丽一个柔美,但同在黑暗中的俏丽面庞,吹了冷风后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苍白,却好似皎月下一朵霜花。
姜雪玉见两位姐姐有话要说,打了招呼就借口离开了。
姜雪蕙本以为姜雪宁会不理会她或者一顿讥讽于她,然而事实是,姜雪宁竟冲她笑了一笑。
她看见她转过身要走。
也不知为什么竟觉一阵不安,不由出声,讷讷地唤住了她:“妹妹。”
姜雪宁停步,回眸看她:“有事吗?”
“不,也没有什么事……”
平日也算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姜雪蕙,这时竟也感觉到了词穷,不知应该说些什么,过了好久,才慢慢道:“殿下也很想念你,问了我好几回,年节时也赏下了不少东西,我让人都放到了你房中。”
姜雪宁眨了眨眼,想起了沈芷衣,无声地一笑,淡淡回道:“知道了。”
夜深人静,整座京城都要渐渐沉入梦乡。
然而随着谢危一行人的归来,却有无数人从噩梦中惊醒。
消息很快传进了宫中。
萧太后年纪渐渐大了,觉也开始少起来,正同跪坐在旁边为她抄写经文的萧姝说着长公主去和亲的事:“芷衣哪里知道什么轻重?看这模样分明是要与我起嫌隙,嘴上虽然不说,却连一向亲厚的皇兄都不搭理了。只是家国大事,又岂能容她一个小姑娘使性子?”
燕氏倒了,军中不稳。
匈奴那一起子茹毛饮血的蛮夷自然虎视眈眈。
然而偌大一个大乾朝,除了燕氏之外,怎么可能找不出半个能替代燕牧的将帅之才?只不过需要花些时间罢了。
先答应下他们和亲之请,便是权宜之计。
待得燕氏的空缺为新的将帅之才填补上,自然便可重新将匈奴据于雁门关外,使这帮蛮夷重新对大乾俯首称臣。
回到京城的萧定非在层霄楼设宴,宴请诸位大臣,庆祝回京。
宴会上,张遮弹劾萧国公,这一举动让宴会的气氛变得紧张而微妙。在这一系列的政治博弈中,燕家军的兵符最终落到了谢危手中,这意味着他在军中的地位得到了显著提升,成为了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宴会上,萧定非的激怒萧国公之举,更是将宴会推向了高潮,萧定非扬言要改姓为燕。
在这场宴会上,每个人的命运都交织在一起,政治的波涛汹涌,情感的纠葛复杂,共同编织出一幅幅生动而复杂的画面。
而谢危与姜雪玉之间的故事,也在这风云变幻的背景中,悄然展开,他们的命运,将如何被历史的洪流所塑造,成为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