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躲在雨下不再泪浮。”
苦情歌。
又是写给初恋的?
秋少关下意识垂头看着前方座椅靠背,把手机给拿出来,终于做了回网瘾的人儿,在各个界面来回刷新转换。
也不知道他到底想看什么,终了不知怎得点开了和苏乞白的聊天框,手指在距屏幕毫厘的位置停顿片刻,合唱的歌词就这么入了脑袋自动转换成清晰直白的字句。
手指落了下去,秋少关点开苏乞白朋友圈。
苏乞白的朋友圈里很简单。
几乎没有什么内容。
只有一条朋友圈。
是六个月前发的。
一盆花,挺丑的花,按秋少关来想,就像是奶奶辈会钟情的那种花,应该是苏乞白家里人养的。
但背景是在铺砖马路上,砖缝里钻出来几朵蒲公英,碎絮都被风刮散了大半,残缺得挺立在那。
那盆里的花就像是被那几朵蒲公英护送到苏乞白手里的,花是公主,蒲公英是骑士。
这条动态下面是一条杠,杠中间写着——朋友仅展示最后一年的朋友圈。
苏乞白的朋友圈背景也是刚注册微信后系统保留的灰白噪点背景,看久了只觉得脑袋发晕。
退出来。
秋少关想起来,就像沈怜风说的、他这人像是从私生活里销声匿迹了般,两年没在微信里发过东西。
他点进自己的朋友圈里面,往下翻了翻,上一条朋友圈是回国之前发的,机场上空的日出。
那天其实是个阴天,照片整体看起来特压抑,厚重的云层里只有一缕光成功挤出去了。
想了想。
秋少关从相册里翻出张小黑的照片。
是刚把它捡回家的时候照的。
小小的爪子上全是土。
整只猫脏得不行。
他勾选了这张照片,发了个朋友圈。
发出去之后,各种点赞、评论接踵而至。
简单翻了下。
都是以前的同学,或是因为各种原因阴差阳错加上微信的人。
简单看了看内容。
无外乎就那两句话。
——你终于发朋友圈了。
——好可爱的猫。
秋少关一个也没回。
一抬头,大屏幕上那张脸却换了。
比赛第二名是个女生,唱歌偏烟嗓的感觉,选的歌同样是比较低缓的,但唱出来的味道却完全不同。
要说苏乞白是明目张胆的怀恋,她就是藏在挽留里的讨伐。
秋少关自然知道唱歌这事靠嗓子,还靠感情。
这俩人就是两个极端。
自从上次错接电话之后。
他和苏乞白就没再睡过。
倒是又约了两顿饭。
但好像就此退回那道隐形的分界线两侧,没有人再试图随心闯过去。
从不纯洁关系退回普通关系。
这种经历秋少关没有过。
但他戒过烟。
烟盒被他藏起来或是通通扔掉,努力遏制着心底的焦躁,尝试着不再去碰尼古丁,但楼下就有家便利店,里面的烟都是触手可得的,付钱、收货、拆盒、点烟、就这么容易。
焦躁瞬间被平息,就像是才刚刚泛起一点波澜的水,被放逐到了池塘里。
但现在就莫名像是便利店关了门,一切反倒莫名难捱。让他觉得戒烟好像更难了。
机会被遏制得彻底,脑袋里急切的渴望才会被不留余地地勾起。
一直到演唱会结束。
那条信息苏乞白都没回。
但他给他的朋友圈点了条赞。
当夜。
在乐队的小群里。
秋少关得知。
苏乞白飞回了帝都,两个小时的飞机,晚点了半个小时。哈城雷雨骤降拖晚了时间,却在淅沥雨点停息那刻,飞机消失在了云底。
秋少关向来懂得审时度势,也从来不是什么钟爱胡搅蛮缠的受虐狂,在他眼里,苏乞白那未回复的消息就像是一把信号枪,子弹一头扎到天上,炸出绚烂的烟花,但霓虹闪烁下藏着的向来都只有一个意思——旧爱复得,你我了断。
他坦然接受。
不再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