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可真是太倒霉了。”姜予眠面露哀伤,轻轻叹了口气。
“人贩子抓到了吗?”
“还没。”
“那你没报警?”
“这……”
“行了!”姜浩海不耐烦他们说这个,看了看手表,“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到点吃晚饭了。弟妹,摆饭吧。”
听见这句,陈丽娟立马不哼哼了,坐起来给了张晓兰一个眼神。
张晓兰心领神会,扶着直不起来的腰虚弱道:“眠眠爱吃的糖醋鱼还没做呢,饭也没煮,二堂哥,我这样,怕是不成了。”
姜浩海都已经站起来了,这一下脸色彻底黑成锅底。
陈丽娟转着三角眼,有气无力地冲姜浩海挥挥手:“实在不行你去外面吃吧,正好你儿子回来了,十年没见,也该让你享享儿女双全的福。”
姜浩海可是东海市有名的孝子,闻言立马关切道:“妈,那你呢?”
“一时半会儿死不了。”陈丽娟闭上眼,满脸心灰意冷,“我老了,不中用,挨了几下动不了,饿死也比疼死强。”
这话说的,姜浩海哪里舍得。
心底的怒火一下就被勾了起来,姜浩海没好气冲言不浔道:“还不给你奶奶道歉!”
道歉?那是不可能的。
言不浔抱着二狗,像抱着一只巨型毛公仔,整个人慵懒地缩在沙发深处,脸上噙着事不关己的笑意。
姜浩海怒气噌噌往天灵盖上蹿:“快点,别让我说第二遍!”
“我道歉她就不疼了?”言不浔认真发问。
“你这是什么话!我看是这几年外公外婆放纵你,把你宠得无法无天,连奶奶都敢打!”
姜浩海攒在肚子里那团火再也憋不住,抓起墙边的扫帚就要往言不浔身上招呼。
二狗嗷呜立起来,警惕地毛都炸了。
陈丽娟装作害怕哼了哼,眼底却划过一丝大仇得报的快意。
这可是年富力强的姜浩海,又是言不浔的老子,陈丽娟可不信言不浔敢还手。
果然,言不浔放开二狗站了起来。
他也没跟姜浩海对着干,而是用手压着二狗脑袋安抚了几声,然后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既然奶奶没力气吃饭,那我也不吃好了。我回房去,奶奶您慢慢痛。”说完拎起行李,牵着二狗往楼上自己的卧室走去。
说好的道歉呢?
陈丽娟登时傻眼,笑容僵在脸上。
言不浔才不管她怎么想,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离家十年,他口味早变了,东海菜偏甜,他吃不惯。
他推开自己的房门。
随即就是一愣。
屋里摆设全变了,置物架上多了许多不属于他的东西,一整面墙打造成广告灯牌,是一个陌生男孩儿的海报,这人抱着吉他,洋洋得意地冲他笑。
“唔?”二狗歪歪头,看看他,又看看那照片,乌蓝色眼眸满是迷茫。
没想到啊,恶心事一件接着一件。
言不浔把张晓兰叫过来,问她:“这怎么回事?”
“这是林睿的房间。你也没说你要回来,客房还没收拾呢。”张晓兰拉耷着脸,语气理所当然,夹着一丝泄愤的快感。
言不浔皱眉:“林睿是谁?”
“林睿是眠眠养母的儿子。”提起这人,张晓兰脸上绽放光彩,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他是拍电影的,大明星,这段时间在T国拍摄,据说和影帝苟彧搭戏呢……”
言不浔管他跟狗还是跟猫搭戏!
他就听懂了一句:养母的儿子,占了他的房间。
他气笑了。
张晓兰还在说:“这房间你可别打主意,林睿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要不你还是出来吧,要是沾上你的味道,这屋子他铁定不会再住。”
“是吗,那他和我一朋友还挺像的。”言不浔笑。
“谁呀?”张晓兰来了兴致,以为言不浔跟她扯闲篇儿。
谁知言不浔下巴一扬,示意她去看二狗。
“汪!”二狗立马昂首挺胸,骄傲认领“朋友”二字。
“哎,你这人!”张晓兰气得不轻,林睿可是大明星,他怎么能这么埋汰人?
“怎么,你们林睿是地球之主,全世界东西都是他的?哦,不喜欢人碰是吧?”
言不浔手一推,将置物架上的小玩意儿统统扫落,唇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容。
“你看,我碰了,快叫他来,现场给我表演一个地球毁灭、世界末日!”
“你……”张晓兰气得说不出话,林睿是大明星,又不是解放前那些逗人取乐的戏子,他凭什么叫人给他表演?
言不浔眼眸一凛,冷声对二狗道:“拆!”
“汪呜呜呜!!”
二狗秒变狂野战斗机,尾巴抡成螺旋浆,轰隆隆向林睿的照片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