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已经被接起来了,听筒搁置在一旁,言不浔后背被秦诗盈轻轻推了一把,他还没把心中的万千问题想明白,双腿已经迈到了书桌前,随后,手也拿起了听筒。
“喂……”
他刚说了一个字,那头愤怒的声音便如雷霆万钧,气吞山河地炮轰过来。
“言不浔,你还是不是男人,送出去的东西你也好意思要回,知道我的损失有多严重吗?这些我都忍了,可你怎么能欺负眠眠……”
“啪!”言不浔猛地挂了电话。
那颗因为忐忑忽上忽下的心,终于踏实地落回肚子里,他就说嘛,言雪晴怎么可能给他打电话。
这不分青红皂白的口吻,分明是贺鸣行啊。
然而电话挂断不到一秒,贺鸣行又拨了过来。
“听说言宅在你名下?反正你要卖,不如过户到眠眠名下,钱你就不要想了,就当是给眠眠赔礼道歉……”
“去你妈的!”言不浔说完,果断拔了电话线。
贺鸣行嗓门不小,加上书房安静,外公外婆将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言波咏的脸色十分难看,声音沉沉地问言不浔:“这是谁?”
“没谁,姜予眠的未婚夫。”
言不浔耸耸肩,对此毫不意外,因为原著里,贺鸣行就是姜予眠的马前卒,总是不带脑子、不分场合地为她冲锋陷阵。
这个电话号码,多半也是姜予眠从言雪晴那拿到,转手给他的。
然而这个回答却让言波咏愤怒不已,十年来没动过的电话,只盼着女儿能打来报一声平安,却不料言雪晴将号码给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还让对方劈头盖脸把她儿子臭骂一顿。
真是岂有此理!
言波咏猛地将电话机掼到地上,目眦欲裂道:“以后这个号码不准再用!”
管家应了一声,赶紧去通知电话公司停用事宜。
言不浔垂眸看着那台四分五裂的电话机,手指在腿侧轻轻敲击着。
正好他的布局陷入僵局,贺鸣行就自己撞了上来。
他沉吟片刻,忽然仰起笑脸,眼底流转着恶劣散漫的光。
“我想要一家娱乐公司。”他摊开手掌,对言波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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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华鸣娱乐办公室。
姜予眠轻手轻脚走到贺鸣行身边,眼含期盼地望着他:“怎么样,他知错了吗?”
“别提了。”贺鸣行揉着发疼的太阳穴,想到言不浔糟糕的态度,眼底划过一抹厌恶,“他就是个白眼狼!眠眠,我看你以后还是少和他联系,就当没这个弟弟!”
“可是……”
“有我在,没事的,眠眠。”贺鸣行握住她的手,目光温柔缱绻,“住的地方你不用担心,我在市区有一套小公寓,这是钥匙,你想住多久住多久。”
“小……公寓?”姜予眠垂下眼眸,掩下心底的那丝不愉。
姜家并非只有丰华路一套房子,只是其它房产要么租出去了,要么久不住人环境糟糕,总归不如丰华路体面舒适。
要是这套房子过户到她名下就好了,可现在家里连保险柜都被言不浔偷走了,别说她,就连姜浩海手里也没多少现金。
不过她也知道这事急不得,轻轻叹了口气,话风一转:“我倒是不在意住哪里,只是鸣行,他怎么能这么对你?送给你的曲子说收回就收回,你都已经和池书谈好了,这样一来不仅得罪池书,更是会损失一大笔钱。”
华鸣正在扩张阶段,有意与目前港城最当红的大明星池书签约,可是池书性情高傲,很是看不上华鸣这种刚发展起来的小公司,贺鸣行做了很多努力,多次飞港城找池书面谈也没能打动他。
最后贺鸣行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给他看了一首言不浔作为回礼寄来的曲子,没想到池书当场被打动,同意签约,唯一的要求就是把这首歌曲加入到自己的新专辑,作为主打歌。
现在言不浔要把曲子收回去,得罪池书不说,按照合同,还得赔一大笔钱。
姜予眠叹了口气,又说:“实在不行,我亲自操刀谱首新曲给池书吧。鸣行,都怪我,我不知道浔浔这么有才,竟然能打动池书。”
“他那叫什么有才,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好罢了。”贺鸣行赶忙安慰她,“眠眠,你是H国音乐学院毕业,你才是真正有才华。相信池书看到你的曲子,一定会后悔当初选择言不浔!”
听见这话,姜予眠总算安心一些,不过她揪着衣角,依旧有些顾虑:“可是我听说池书性格古怪,得罪了他……”
“又不是我们得罪他。”贺鸣行心疼地用手指抚平她眉间的褶皱,忿忿不平道,“都是言不浔的错!只要如实告诉池书,我相信以池书的手段,别说他躲到T国,就是躲到天涯海角,也定要叫他脱一层皮!眠眠,到时你千万别心软,知道吗。”
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姜予眠想了想,终于舒展眉眼,露出甜甜的微笑。
“嗯,你说的对,浔浔做了这么多错事,是该给他点教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