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你看什么呢?”阿流问。
“没什么。”司机慌忙收回视线,打了个哈哈,“第一次给小少爷开车,有点激动。咱们小少爷长得真帅,比照片上还好看。”
“那是。”阿流顿时与有荣焉,挺直了腰杆,“我哥这长相,不输港台明星,气质更是堪比国际超模!不是我吹,H国是潮流前沿又怎样,我哥一到,还不得秒杀他们一帮少男少女?”
“是,是!”司机憨厚地笑着,迟疑片刻,又说,“长得好,自己过得舒心就成,管外人怎么说呢。”
“怎么,外人说我哥丑?”阿流登时眉毛倒竖。
“那倒没有。”
司机抿抿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一下阿流更加好奇,身子坐直了:“到底怎么了?”
“没事,没事。”司机摆摆手,从车载冰箱里掏出两瓶水递过去,“渴了吧,喝水,喝水。”
阿流满腹狐疑,还想再问,转头却看见他哥倚着车窗眯眼小憩,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车子走走停停,花了近两个小时才驶出市区,抵达机场时,已经过了中午。
“哥,我们到贵宾休息室吃点东西再走吧?”阿流摸摸肚皮,实在是饿了。
言不浔不置可否。
贵宾休息室聚集了不少人。
九十年代经济腾飞,世界从过去的无垠之地慢慢缩小成地球村,环游世界成为这个时代的共同梦想,越来越多的人出行选择乘坐飞机。又因为不差钱,导致头等舱常常供不应求。
幸而H&X是自己家的航空公司,每天都会预留两到三个头等舱位置,以供内部人员使用。言不浔并不用担心赶不上飞机的问题,阿流提前打过招呼,他们可以随时登机。
两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与休息室里的行色匆匆正相反,他俩悠闲地翻阅菜单。
“哥,你想吃啥?”阿流问。
“机场能有什么好东西,随便吃吧。”言不浔不在意这些。
阿流看看菜单,还真被他哥说中了,他们没提前知会,厨房准备的都是每日例餐。
于是随便点了两份咖喱鸡饭,埋头吃起来。
相邻的桌子坐着几个珠光宝气的贵妇人,正吃着下午茶,桌上摆满了甜点和咖啡。
一边吃,一边用眼角余光偷偷瞥着言不浔。
其中一个压低声音,有些激动地道:“你们快看,是不是他?这几天报纸上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
“谁?宏海集团那个吗,看上去倒是比女装照片好一些。”
“宏海集团是什么,我怎么没听过?”有人问。
先前说话那人漫不经心道:“华国的一家小公司,没听过很正常。真正出名的是这位小少爷,亲姐姐都拿着DNA鉴定书站在他面前了,非说姐姐长得和他不像,不认呢。”
“噗!”另一位嘲讽地笑起来,“这没见识的!他不知道东南亚连性别都能整的吗,整容算什么!”
“说起来H国那边有个叫李吟芳的练习生,这两天也在娱乐版头条上,那长相倒是和宏海少爷十分相似。不过两人不是一个姓,就看他敢不敢认!”
“小门小户就是这样,报纸上说他外祖父还是以前下南洋的劳工,简直是把粗鄙无知挂在了脑门上。就是可怜了他那亲姐姐,女子呼吁平权几十年,到现在她还要受弟弟的羞辱。”
“嘘,小声些,他看过来了。”
“看过来又怎样,瞧他那穷酸样儿,休息室的例餐有什么好吃的,这儿的特色是产自牙买加的蓝山咖啡。”
一开始还小心压着声音,到后来就无所顾忌了,说到激动处,几人掩着嘴哈哈大笑起来。
言不浔想忽略她们都难。
他皱了皱眉,叫阿流去找些报纸来。
在山里呆了两个多月,还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翻天覆地。
不一会,阿流抱着一叠报纸回来,脸色漆黑如墨。
“哥,恐怕又是姜予眠搞的鬼,你自己看吧。”
接连半个月,言不浔的女装照片屠了整个娱乐版头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