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浔还想问问苟彧的事,见阿流神色严肃,只好做罢。
半小时后,两人一前一后穿过荒草疯长的院子,矗立在眼前的是一栋灰蒙蒙的建筑。
一个戴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秃顶男人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哭得脸上涕泗横流。
阿流的一个小弟颠儿颠儿地跑来,毕恭毕敬地弯腰道:“言少,阿流哥,你们来了。人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接下来还要做什么,你们吩咐。”
男人已经被提前收拾过,这会鼻青脸肿的,看起来十分狼狈。
言不浔坐在小弟搬来的椅子里,目光轻飘飘扫了这人一眼,没吭声。
阿流漫不经心地问:“让你们把人带来,怎么打得这样惨?”
“嗨,老小子胆子小,被我们带去的人一吓,自己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小弟赔着笑,有些心虚地解释。
阿流斜了男人一眼,惊诧道:“机场的楼梯?”
“是呢,足足两层楼那么高,看把他摔的。”小弟幸灾乐祸道,“也是命不好,都出国大半年了,不知听到什么风声,昨晚突然回来,被我们的人逮个正着。”
说到这,那男人不知听懂了没有,呜呜哇哇嚎得更大声了。
“他说什么?”阿流好奇地问。
“没什么。”小弟仔细听了一会,笑道,“他说姜予眠害他。”
“还真和姜予眠有关。”阿流撩起眼皮,目光在半空中和言不浔对视一眼。
言不浔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仿佛一切早在预料之中。
这时另一个小弟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阿流哥,找到了,李吟芳的就诊记录。”
阿流接过来翻看,里面写的全是H国文字,他看不懂,随手丢到一边。中年男人见状,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
“他说什么?”实在太吵,言不浔一夜未眠的脑袋疼得发胀,揉着耳朵把翻译叫来询问。
翻译还没开口,中年男人的目光先落在了他身上,随即眼眸瞪大,声嘶力竭地叫嚷起来。
“他说,鬼、鬼啊!”翻译面无表情,惟妙惟肖翻译中年男人的话。
“他见过我?”言不浔站起来,朝男人走去。
男人拼命往后缩,忽然一阵骚味儿传来,褐黄色液体滴滴答答,顺着他的裤管濡湿了地面。
言不浔皱着鼻子停下了脚步。
中年男人大受刺激,低头小声啜泣起来。阿流没办法,只好吩咐小弟放开他,又给他煮了杯热咖啡。
男人喝过之后,情绪这才稳定下来,哆哆嗦嗦地开口了。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我告诉你们,都告诉你们!没错,死的那个李吟芳,她曾是我的病人。”
男人叫边平宪,是这家私人整形医院的院长,李吟芳在他的医院整容,因为手术难度大,是他亲自操刀完成。
原本他以为手术完成后,就和李吟芳再无交集,可是几个月前,姜予眠突然带着一伙人闯进医院,甩了一张银行卡给他。
“给你一个出国进修的机会,半年后再回来。那时我大概率已经成名了,我可以为你的医院代言,介绍更多高端优质的病人。”
银行卡里足足百万美金,边平宪心里狐疑,却不敢多问半句。姜予眠带来的那些人个个凶神恶煞,一看就知道不好招惹。
“如果那时候多问一句就好了。”男人哭得不能自已,悔不当初,“我在新闻里看到,姜予眠和李吟芳要参加一档选秀综艺,还以为她俩真的要成名了,这才巴巴地赶回来,谁知刚下飞机,又看到新闻里说,李吟芳撞墙死了。我……这真的和我没有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