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流生气的后果很严重,当场就和苟彧打了一架。
言不浔护着自己只吃了一口的意面,暖心提议:“要不,你俩出去打?”
谁也没有异议,两位当事人推门而出,在沙滩上拳脚相向,嗷嗷互搏。
言不浔站在落地窗后,边吃面边围观,等到面条吃完,两人终于打个平手,不约而同变成荒野沙人。
然而这还没完。
阿流谎称受伤,赖在工作室死活要住一晚。可工作室只有一间卧室一张床,势必要有一人睡沙发。
至于第三者……
熟悉地形的阿流抢先抱着枕头滚上沙发,支着下巴对言不浔道:“他不是二狗么,可以睡狗屋呀。”
言二狗的狗屋,其实是很豪华的,足有两张双人床那么大的空间,里面堆满了玩具,甚至还装了空调。
言不浔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将二狗的“温馨”小床搬走,换上厚实的床垫棉被,让苟彧将就一晚。
苟彧耸耸肩,欣然接受,一进去就被满地玩具吸引住了。玩得正起劲,阿流从外面锁死门窗,并残忍地关掉了空调。
“…………”
对于两人幼稚的行为,言不浔决定眼不见为净,洗漱过后,早早爬上自己舒适的大床酝酿睡意。
也不知是不是白天太累,这一晚他总是睡不踏实,先是胸口被压得喘不上气,一会之后,又变成脑袋被什么东西蒙住。迷迷糊糊间,他更是梦见言二狗骂骂咧咧跳上床,毛茸茸的大屁股朝向他的脸,放了一串酸爽十足的连环屁。
言不浔:“……”
早上醒来,果然看见枕头上粘着一层灰白色狗毛。
负责打扫卫生的女佣越来越懒了……
言不浔思忖着,要不这次就硬起心肠,直接把她辞退算了。上回是被子,这回是枕头,到底什么时候她才能把被二狗祸害过的东西全部清洗一遍?
心里想着事,言不浔走进工作间,推开了暗室的门。
目光停在那面贴着无数照片的玻璃墙上,用红笔将陈丽娟阴沉的老脸划掉,迟疑片刻,干脆又把照片撕下来,扔进碎纸机。
这个在记忆中不断折磨他的老太婆,将和她的照片一起,被遗忘在他今后的人生里。至于被医学判定为脑死亡的陈丽娟,是被姜家人敛入棺材厚葬,还是维持现状,日复一日躺在医院里继续花姜家的钱,都和他再无关系。
墙上,除了言盏月那张放大的照片,还贴着许多人。
姜浩海、言雪晴、姜予眠、姜勇……
他的目光一一睃巡,最终垂下来,轻轻叹了口气。这么多人,个个该死,一时倒不知该怎么选择了。
正蹙眉沉思着,门外突然传来打闹声,他急忙推门出去,只见阿流正用力把苟彧按在墙上揍。
“哥,你来得这正好,我再说一遍,这货就不是个东西,他竟敢在这儿偷窥!”
“我才没有。”苟彧奋力挣扎,反手狠狠给他一记肘击。
阿流疼得吱哇乱叫:“骗子!那你说,你一大早不睡觉,在这儿干嘛?”
“我们可爱小狗才不睡懒觉,大好时光,当然要用来挠门!”
挠门……
言不浔扶额,的确是言二狗喜欢干的事。
他真不想看这两人再打架,万一把房子拆了,损失的还是他。
他朝可爱小狗招招手:“进来吧。”
“什么……哥?”阿流错愕地瞪圆眼睛,“我还是不是你最爱的宝贝了?这暗室连我都没进过,凭什么他可以!”
“凭他是你弟。”言不浔抓着苟彧的衣襟,将他往暗室里拉,同时警告阿流,“再让我看见你欺负狗,你就不是我最爱的宝贝了。”
“汪嗷!”苟彧立马昂首挺胸,给了阿流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阿流:“……”
阿流气个半死,死骗子诡计多端,这么快就晋升成了他哥心尖宠。
他开始在心里盘算向外公外婆告状了。
对于言不浔来说,让二狗进暗室,其实没什么大不了。以前不让进,是怕他搞破坏,现在既然二狗变成了人,这项担忧自然就不存在了。
暗室里的装修乏善可陈,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那堵特制的玻璃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