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歹等一下啊!!芙罗拉引以为傲的速度在这一刻毫无作用,那门在她眼里就像漏风的纸窗一样直接被打开。根本不允许她有丝毫反应拒绝一样,那个戴着红色帽子的小女孩就那么兴高采烈地进来,一眼就看见了她那跟外婆毫无关系的外婆,热情地就要跳起来扑到他怀里。但等等,她脸往旁边一转,不确定地瞪大了眼睛,芙罗拉没有反抗地等了她几秒。几秒后,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什么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芙罗拉最讨厌小女孩的尖叫声了!她试图轻蔑地看向老人,表示他之前说“你们一定能成为好朋友”的话的不屑。瞧瞧吧,看那脸上还有着不明显的雀斑的女孩噙着眼泪的可怜模样,她一定是被芙罗拉这副怪物的面容吓到了。可怜的小红帽,要怪就怪她那古怪的外婆吧。她就说,没有人在看见她时会那么冷静,还给她送上了美味的曲奇饼干。
“哼,”芙罗拉冷笑一声,“没见识的小女孩。别哭了,你是水壶做的吗?我马上就离开,不会吃了你的。喂,你干嘛?你走过来干嘛?喂?!”
小女孩把嘴一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快地从她爪下抢走了她的小饼干,并死死就攥住那么一块已经快被芙罗拉吃得差不多的饼干,委屈地说:“这是我的小甜饼。”
“哈?!”这人有病吧?!
也许是芙罗拉的眼神刺痛了小红帽,她不服气地鼓起脸颊,“这是外婆给我做的小甜饼。我每次离——到外婆这里都会有的。只有小甜饼,绝对不会让给你的!”
谁要跟你抢啊!!芙罗拉也是服了这对外婆和孙女,但又看着小红帽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的可怜模样······她啧了一声。要不是她吃饼干已经填饱了肚子……小红帽早就进了她的肚子。
老人——芙罗拉仍然不敢相信他是个外婆,恐怕小红帽得眼瞎了才能那么坚定地认为这外婆是个女人——朝她们两走过来,那双大手摸了摸她们的头发,温柔地就像妈妈的抚摸。
“不介意的话,不如继续我们的下午茶?”老人笑着问。
也不知道这家人做了些什么,当他们笑的时候,当他们说话的时候,芙罗拉感觉心就像融化了一样。
这,这该不会是什么邪恶的黑魔法吧?!!
手臂被戳了戳,芙罗拉面无表情地朝主人看去,就被她看了那么一眼,小红帽怯生生地肩膀一缩,问:“有没有人说你看人的时候很凶啊?”
“见过我的人都死了。”芙罗拉面不改色地说。
“那看来我还挺幸运。”小红帽根本没意识到这话里的险恶,只是独自开朗地嚼了一口饼干,继续说,“那你是一个人到这里的吗?你看的脸,还有身体——是被什么东西感染了吗?我差点把你看成了一只狼。”
“什么?”芙罗拉紧皱着眉,“你刚刚说什么?”
“嗯?”小红帽不解地回看她,“你被什么东西感染了?”
“最后一句话。”芙罗拉急切地问,“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啊。”小红帽的疑惑看起来快要具象化了,她重复,“我说‘我差点把你看成了一只狼’,你不会因为这点跟我生气吧。”
“我——是狼······”
“你在说什么?你是人啊。我觉得你肯定是生病了。”
“我——是人?”
【“她疯了。”】
“我是——人?”
你的表情,看着很糟糕呢。
问我怎么看出来的?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为什么不继续讲了?哎呀,这个问题——真遗憾,你也意识到了吧,这个梦就要结束了。看,那个木屋已经开始倒塌了,树也快要被烧光了呢。
我的名字?
告诉你也没关系。我很期待下一次的见面,你会带黄油啤酒来吗?什么,你觉得我还太小了?
别这样,我会哭给你看的哦。
开个玩笑。
——罗宾。
我的名字。
芙罗拉猛然坐起来,大口呼吸着,摸了摸头,才发现自己早已一身冷汗。她一把拉开门帘,看见了窗外的沉沉夜色。夜晚温柔地平息着她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惧。她刚刚似乎是做了个噩梦,梦见了一身红色的邓布利多和那个麻瓜童话里的小红帽,小红帽还长着一副金妮的样子。但具体梦到了什么,她是再也想不起来更多。冷汗涔涔,她迟来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恍然发觉自己处于现实中才慢慢呼出一口气。
竟然睡了这么久。她扶了扶额角的地方,起身下了医务室的病床,把紧闭的窗户打开,寒风抓住机会,不甘寂寞地涌入医务室,玩弄着那白色幽灵般的窗帘,那窗帘晃了晃,让那地上芙罗拉的影子也微微晃动着,仿佛对此刻正在发生的一切都不寒而栗般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