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夫古德猛然抬起头,吓了芙罗拉一大跳。“圣诞快乐,小花!你的脸色比昨天看起来好多了,我就知道你准没事。”
“谢谢。”芙罗拉说,“你在做什么?”
洛夫古德苦恼地说,“皮皮鬼说他藏了几枚圣诞彩蛋在霍格沃滋的角落里,我想找到这些蛋。但是,运气真差,蛋的影子我都没见着。”
“……我只听说过复活节才有彩蛋这种说法。”
洛夫古德指了指脑子,“你得有点想象力,甜心。这种事情真的很有趣,像是圣诞节化了个复活节的妆一样。祝你好运,或许你能在角落里找到圣诞彩蛋——比如桃金娘的盥洗室。她最近脾气真的很暴躁,不是吗?”
“皮皮鬼总去招惹她。”芙罗拉抱着胸说,下意识皱着眉,她不喜欢皮皮鬼。
“不只是皮皮鬼。”洛夫古德摆摆手,却没再说下去。
“我得走了。”她陷入自己的思绪,说,“八点前我得试试找到那些蛋。圆环的问题越来越刁钻了,我是说如果你不早点回宿舍的话。”
芙罗拉跟她道了别,转身向图书馆走去。
图书馆很少会让芙罗拉失望,这次也不例外。关于霍格沃滋最近出现的石化危机,她得好好思考一下,有好几种可能性。
例如一些能导致石化的神奇生物,岩石乌龟和化石鸟之类的,但这类神奇动物一般体形不至于小到无法被人找到的程度,也只有受惊时才会应激让人石化。霍格沃滋教授的水平不至于连乌龟和鸟都找不到,那些被石化的人——芙罗拉特意去看了,他们脸上无一例外表情都活像是见了鬼,虽然只有两个人,但这概率也值得让人注意。
有什么东西是能让两个巫师大感恐惧的吗?
难道是某种摄人的黑魔法?芙罗拉在图书馆走了几圈,平斯夫人盯着她,像盯着一只皮毛黯淡、正甩着尾巴的猫,她左手旁还有一杯已经喝完的茶。
她走到咒语专区,沉吟了几秒,从书柜里抽出了一本透着不详气息的黑皮封面的书,上面印着“你绝对不能错过的黑魔法咒语”,这看上去简直像是应该被摆在禁书区的书,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放在这。
芙罗拉翻开第一页,毫无疑问是三大不可饶恕咒中最致命的一条——阿瓦达索命。
「目前来说,没有任何已知咒语可以抵挡阿瓦达索命。除了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哈利·波特不知为何打破了这夺人性命的邪恶咒语。这么看来,阿瓦达索命仍然存有破除的可能。或许,其破咒条件从一开始就藏在咒语本身中。」
她往后翻去,都是一些较为常见的黑魔法。芙罗拉不说耳熟能详,或多或少也听说过。
一本书芙罗拉翻了又翻,要说石化的咒语,最著名的得说是“统统石化”,这也不是非常困难的咒语。难就难在一般咒语上都附有魔力,魔力强大的巫师可以通过追踪魔力踪丝来寻找施咒人,更别说是“统统石化”这么有明显施咒痕迹的咒语。
魔法器物的可能性呢?芙罗拉关上书,心里思绪万千。但就算是制作魔法器物,也要有本人的魔力附在上面。
思来想去,竟然还是神奇动物的可能性稍大一些。魔咒的痕迹在邓布利多面前很少有藏得住的——芙罗拉实在想不出来现在还有谁比邓布利多更强大,而神奇动物不一样,它们神出鬼没,还甚少有人真正了解这些可怕奇异的生物到底有多少种……
“好了,孩子。你该离开图书馆了。”平斯夫人的出声吓到了芙罗拉,她猛地一回头,夫人正站在她身后,手一伸,拿走了那本黑魔法书。平斯夫人是个消瘦的女人,看上去像只营养不良的秃鹰。现在,与往常易怒的形象不太一样,她的眼神并不严厉,隐隐透露出淡淡的慈祥。她用魔杖把那本书放回原本的位置。她放了好几遍,就好像看不惯那本书一样硬是放到了最上层。
“圣诞节快乐。”她神奇地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个紫色的小瓶。“你需要休息,孩子。这是我从斯内普教授那要过来的无梦酣睡剂,就当是我送给你的圣诞礼物。你知道怎么用吗?”
芙罗拉慌忙翻了翻口袋,该死的梅林,一无所获。她对夫人此时的行为相当无措,迫切想要返还些什么给这位夫人。夫人按住了她的肩膀,那一贯高高竖起的眉毛缓和了,她说,“今天是个不错的日子,梅林会眷顾你的。好了,离开我的图书馆——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芙罗拉离开了图书馆,她微微侧过头,余光里瞥见平斯夫人端正的坐姿,仿佛一座伫立在图书馆的正义雕像,发誓要将所有轻视这座建筑的狂徒绳之以法。
出来才发现已近黄昏。冬天的阳光相当吝啬,今天它其实已经很慷慨了,洒在雪上好似秋天的原野上一片橙红的麦子。
芙罗拉最终来到了魁地奇球场,往常这能称得上是热闹与喧哗的聚集地,所以芙罗拉基本不会来到这里。但现在,这里空无一人。
除了芙罗拉。她深深地,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她站上了最高的楼梯,俯瞰这一片白色的绿茵场。球场很大,草地被夕阳无声地注视着,在风的呼吸中艰难摆动着自己的身体——只有几颗在这么做,孤高地呵斥着自己的存在感。
芙罗拉看着它们,与夏日的狂欢不同,冬日它们沉默,一种与生俱来的孤独便随之而来。
芙罗拉仍然不能呼唤起她的扫帚,她无法飞翔。
在沉默中,她感到眼睛的酸涩,缓慢地眨了眨眼,就在这时,她突然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残阳如血,一个红点逆光而下,看起来抱着陨石撞地球的气势极速下落,芙罗拉愣了愣,眯着眼看了好一会。
那似乎像是个人在骑着扫帚飞?
红点越来越往下,速度越来越快,芙罗拉看见了。那是个长着一头漂亮红发的女孩,脸上还有点婴儿肥,正被疾风吹得两颊微微颤抖,她的眼睛在阴影之下显出晦暗的色彩,但等那人离近时,芙罗拉才发现她的红棕色眼瞳闪着多么夺目的光彩。
那人飞到芙罗拉面前,笑容像夏日里融化的七彩棉花糖,她对她说,“圣诞快乐,芙罗拉!我实在是等不了一个圣诞节那么长的时间才能见到你——天呐,你看起来像几天几夜没合过眼了。别告诉我你有这么想我——当然,我知道你有。同时我得告诉你,我很想你,真的很想……”
“金妮。”芙罗拉打断她,冷静地问,“你是怎么过来的?”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