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你听说过沃特国际吗？”

“‘沃特国际’？那是什么？”

即使自己的超能力已经失效，维克多还是能分辨出马克是不是在撒谎——他绝望地得出对方说的是实话的结论。

“……没什么。”维克多木讷回道。

在一口气自述了自己的秘密，马克比之前要放松许多，也终于敢询问维克多，“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说完了，可你还没告诉我你的事……”

维克多用死鱼眼似的目光瞪着他，“说了你会信吗？”

“当然信啊，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我没听过？”

-----

马克的手肘撑在膝盖上，右手握拳撑着下巴，他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宛如在扮演一个“思想者”雕塑。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你说……你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

维克多点头。

“来到这里之前你快要坠江了？”

维克多继续点头。

“原本还应该有一个女的？”

维克多第三次点头。

马克倒吸一口气，犹如梦中惊醒般从椅子上弹起来。

“我没有看到什么女人！”他双手抱头，嘴巴张得老大，现在看上去更像世界名画“呐喊”。

“她会不会摔死了？天哪，我害死了一个女人！”

“或许她根本不在这个世界。”维克多给出了另一种可能性，想让马克不要过于焦虑。

“有可能……”马克后怕道，“不然我真的不能原谅我自己。”

“我们的性命跟你没有关系，你没必要担惊受怕。”维克多说。在知道自己身处陌生环境后，他反倒自在许多，不需要在意周遭人对自己的看法，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可是——”马克急切反驳他，“如果我有能力拯救你们，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们死去！我做不到！”

马克的话令维克多十分惊讶。他从未想到能从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口中听到这番颇具正义感与责任感的发言。在他原先的世界，拥有超能力的人几乎都是自恃清高的，从来都不会考虑用自己的能力帮助他人，在他们眼里，马克这样的人都是愚蠢至极的，但在维克多眼里不是这样的。

维克多抿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对马克说出一句迄今为止最真诚的话：“谢谢你救了我。”

马克反而不好意思地挠起头，“这没什么……如果当时我没跟爸爸一起训练，可能就碰不到你了。”

听到对方又提起了另一个人，维克多问道：“诺兰真的是你父亲吗？”

“是啊，怎么了？”

“只是觉得——”维克多回忆了一下昨天发生的事情，想了想还是没明说，“不是什么大事。”

马克担忧地问：“他对你做了什么吗？”

除了莫名其妙的拔头发跟公主抱，倒是什么都没做，不过他不好意思说出口，于是只摇了摇头。

“我爸爸只是看上去有点凶，但他是个好人，还是地球上最厉害的超级英雄！”说着，马克的眼里似乎在闪闪发光。

超级英雄也不全都是好人。维克多腹诽一句，转念一想，这里也不是他原先的世界，说不定这边的超级英雄就正派许多呢？

“而且——”马克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还说你出院后可以暂住在我们家，医疗账单我们也可以先帮你垫付。”

维克多挑了挑眉，“为什么？”

“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马克看上去也很疑惑，“这应该是好事，不是吗？反正你在这里也没有住处，不如先和我们住在一起。”

“你父亲不知道我不属于这里，”维克多指出问题的疑点，“为什么他要这么说？”

马克想起了父亲先前随口一提的猜测，“他可能以为你是外星人？”

“我哪里像外星人。”维克多用陈述的语气说。

“我爸爸长得也不像啊！”

维克多又回忆了一次他父亲的长相，“……是这样没错。”

“所以，你怎么想的？”马克用一种希冀的目光看着他，“要跟我们住在一起吗？”

维克多没有立刻回答，反而再次举起遥控器，调高电视音量。

“等我看完这集再说吧——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