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影显然察觉到他的视线,消失的无影无踪,徒留沈玘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
“不妙,还有人盯着这边。”
酒精虽然延迟了他的感官,但沈玘无比确信,那就是一个人影,并非阿贵的儿子,反而更可能是之前楚光头给他们那张照片上的人。
沈玘拍了拍红通的面颊,叹了口气,摇摇晃晃地转身回房。
他就说,跟着这帮人,哪有什么轻松的旅程。
第二天,吃了中饭,阿贵便招呼他的女儿带他们前往楚光头给的地址。
那是一座很老的高脚木楼,只有一层,略显破败,怎么看也不是一个好去处。
阿贵的女儿奇怪的看着他们,显然不知道他们几个做什么来这地方,胖子借由买点土特产把人支了开,留下这几个开始琢磨琢磨进去。
房门被锁的很紧,怎么推也推不开。
沈玘叫另外三人给他放风,自己摸出一根铁丝就对着锁眼戳,摸索着鼓捣了几下,“成了。”话音刚落,只听得清脆的“咔嗒”一声,门锁落在他手心。
“嚯,还有这一手功夫呢!”胖子意外道,“你们读书人会得也太多了。”
吴邪干笑两声,生怕胖子也来问自己会不会撬锁,“个人行为,请别代入。”
张起灵没理这两个活宝,推开门走了进去,沈玘紧跟其后,适应片刻暗沉下来的环境,这才打量起木楼里面来。
这里显然很久没住人,每走一步都有灰尘飘起,眼见张起灵撩开帘子走进房内,剩下三人对视一眼,只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不然只能在广西继续碰碰运气。
光是想想都觉得令人头疼。
沈玘这一路走过来只觉得整个人都麻木不少,被各种秘密围绕,恨不得将那些知道秘密的人都从坟里挖出来,逼问出答案再埋回去。
若非唯物主义根深蒂固,沈玘甚至想过寻几个神婆来问灵——总得要个答案吧。
思绪回笼,沈玘却见其他三个盯着不知道哪里找到的黑箱子瞧,他略略扫了一眼,了然的看着被拆毁的地板,啧啧称奇:“这地方确实隐秘。”
几人围着这个箱子琢磨,想要打开,却被张起灵制止,盯着箱子外面也看不出什么花,线索在里面又不能开,气氛有些搞笑。
这箱子也不好带回去,阿贵见了他们不好解释,在这房子里敲了半天也找不到第二个夹层,吴邪干脆把照片收好,箱子放回原位,只等晚上来取。
正收拾着,突然又传来敲地板的声音,沈玘一愣,几步奔向木板掩盖的洞口,胡乱拆了就跳下洞里。
一手扯过那铁皮箱,抱在怀里,沈玘对准冒出来的灰色人手狠狠一砸,随后将箱子往上一扔,“有人来抢!”
说罢,他便往人手冒出来的地方去追,张起灵也从房子里出来,两人远远对视一眼,点点头,沈玘轻身功夫绝,绕过一边去包抄,张起灵则跟在后面死死咬住。
那人急切的想要甩掉身后的追踪,见张起灵咬的死,脚步一顿,回身挥出一拳,逼停后借着树干几步上跳。
可惜张起灵不是一般人,手臂并拢挡住沉重一拳,几番借力又追了上去,那人见甩不开他,索性跳下来回身对峙。
两人动作相当同步,那人宛如张起灵的复制粘贴,动作相似的可怕。
那人见张起灵并没有置他于死地的意思,每一招都收敛了力道,于是故意不防膝顶,顺着力道往后一仰,眼见就要逃脱,一道人影出现在上方,膝盖重重磕在肩膀上。
“别把我当空气,好吗?”
赫然是追上来的沈玘。
沈玘大腿发力,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夹住那人的头颅,身体前躬,手死死掐住那人脖颈。
那人反应也快,知道难以脱身,干脆往前猛冲一撞,用出这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招数。
赌命?
好啊,看谁先松手!
沈玘咬咬牙,压下本能的反应,铁了心的没有任何动作,手死命掐着脆弱的脖颈。
意料之外的疼痛没有传来,一怔,身体稍有松懈,那人立刻抓住了机会,挣开沈玘的禁锢,几下便消失在林子里。
“小哥……?”沈玘迟疑的看着挡在树干前面的张起灵,这人的手掌虚虚遮挡在他的额头上,“你应该控制住他。”
张起灵摇了摇头,道:“他不重要。”
至少在张起灵眼里,活捉那人并不需要用同伴的受伤来换取。
“……真拿你没办法。”
沈玘爬了起来,拍拍身上沾上的草屑,自我安慰道:“起码箱子保住了。”
“走吧。”张起灵对着他道,“回去。”
“好。”沈玘笑着答应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