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文观测会那边来了消息,红日封会的第一批人员将明天的这个时候回来。误差时间不会超过两小时,我需要你提前去踩点,能办好吗?”
“明白的,老师。”心下了然这是老师的生意,闻一鸣不由得盘算着怎么最大利益拿到这批货。
安岁吾音将手里的文件递过去,那上面是到场的竞争者还有拍卖文物的具体介绍,他声音冷冷的,似乎是从前念诵祷文习惯了,说话总是慢慢悠悠的,“拍卖金额过段时间我会让人送到你手上,拿下这批货,记得别用中区的钱交易。”
“还有,你也该收收心了,明日去一趟教会。”
老师总觉得白日的祷告活动能让人凝神,闻一鸣对此不置可否,他不信教,他的父母也不信,闻家教父从不是因为信仰来的。
安岁吾音退休前是受人敬仰的牧师,从未参与过家族事宜,退休后靠着在天文观测会的人脉就能混的风生水起,办事也从不自己亲自下手,闻一鸣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作为不那么好用的工具被老师重新信任,也不知道是有本事还是没有。
这就叫什么,完全是关系户的样子呢。
闻一鸣应承得好好的,离开时将文件卷了卷,坐上车。
司机将车开往闻馆。
那是闻家由来已久的老宅。
“明早送我去教会,然后准备一下晚上的拍卖,地点在天街的松香馆。”他对心腹吩咐道。
停摆已久的闻家不需要闻喜多操心什么,反而是跟着闻一鸣到处乱跑,做他的专属司机。
那张年轻的面孔还难掩对闻一鸣的好奇和跃跃欲试。
闻喜的上一任在一年半之前就退休了,他是刚从闻家旁系抽调上来的。
“好的少爷,我需要进去吗?”
“嗯,还有带一套见面礼。”
闻一鸣又困了,他不再说话,闭着眼睛任凭汽车将自己牵扯进更加摇摇晃晃的那个地方。
车行驶了三个小时才看到闻馆的一部分。
闻馆占据了依山傍水,坐落在中区的东边,常青的白皮松围着建筑,四层复合式别墅搭配阳光房和亭廊,闻馆是当年闻家最强势的时候修建的,旁边就是清澈见底的天然湖泊,不仅地段一等一的好,就是修建材料也是最昂贵的那一批。
回家并不是值得期待的事情,对闻一鸣来说这里还不如精神病院清净,耳畔的窃窃私语从来不掩饰恶意,他知道这是‘污染’。与旁人不同的只有污染在他眼里如此直白。
因为自己记忆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闻馆也自然而然成为了污染重灾区,仅仅对闻一鸣来说,毕竟他的灵魂破破烂烂。
明明对适应了呼吸的人们来说,没有污染才是一件奇怪的事。
那些可能是突然烧焦的硫磺味,腐烂的苹果,又或是视网膜上出现的黑色残影。人们习惯了感受这些,就好像他们一开始就是一体的。
谁又能说这是错误的呢?难道你能不呼吸吗。
所有的思考也只会成为一句好笑的问句对着自己。
闻一鸣看着干净利落却没什么人气的闻馆,踏了进去。
第一眼看到的老人叫安从,闻一鸣还记得他,作为闻馆资历最老的管家,安从总是显得万能且及时。
他被递了一杯橘皮茶。
一如小时候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