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信了你这个陌生人的知道吗?”
宴楚无动于衷,他默默地觉得,发现被骗后,有点情绪很正长,于是他也没急着解释,只是冷淡淡地等着她将情绪发泄完,再谈精神赔偿的事情。
他顿觉又有点没意思,不管是谁,都喜欢先从道义上来进行指责,可指责完后,兜兜转转的,最终,还是会回到利益的原点上。
他安静地听着她说。
可喻晓也没打算再说什么,只是自嘲地笑了笑。
这几天的精神压力,也压的她疲惫到无力计较。
转身道:“算了,我们本来也不认识,那个照片的热度,我看这几天还是居高不下的,你处理一下。”
“我们公事公办一点。”
喻晓刚走两步,他冷静如常地说。
他也觉得,女孩这个转身,就代表着开始跟他谈筹码的信号了。
所以,他配合地叫住她。
她想谈,那就谈吧,果真是没什么意思。
但凡能够谈到钱上的事情,他都不喜欢多废话,对于眼前的人,也没了再逗一逗的心思。
他说话直接,疏离又冷淡,薄唇轻启道:“热搜我不会撤。”
能让人拍下这张极近暧/昧的照片,他也是做了好一番心里斗争的,只接近一个人就够了,他也不想这么近距离的再接近第二个。
于是说:“我们可以换个方式解决。”
比如:钱。
可是说到这里,他又忽觉有点意思,准备先听一听她的开价方式,然后再玩一玩讨价还价的游戏。
喻晓看着他那副冷淡疏离的神色,和之前哄骗她的样子完全不一样,现在这是,连装都不愿意装了是吧。
“衣冠禽兽”这几个字,就被他堂而皇之的写在脸上。
喻晓也脸色复杂地变了变,明明就是求着自己办事,可他还这么一副强硬又傲慢的态度,这简直是没天理。
她又彻底的把“转角遇见”这个词,深恶痛绝地唾弃一番。
转角遇到的没有惊喜,全都是扎心的事儿。
这么多天忍下去的脾气,突然就一股脑地往上涌,即便是舅妈那些无形的紧箍咒再厉害,也通通都没有用了,她自己压制不住了。
凭什么火气只能自己忍着,她不想忍着。
又凭什么那个莫名其妙的热搜就不能撤,她就要撤。
转回身时,她就瞪了过去,“换个方式?行啊,法庭见吧。”
宴楚视线冷淡地与她对视了会儿,嘴角一勾地笑了笑,瞬间,显得整个人,就更加的难以亲近了。
看吧,她的反应,验证了自己的每一种猜测。
一般要钱的,都是这种套路,看似一身正义,不在乎钱,只想跟你走法律走程序,其实,就是想狮子大开口呢,或者话说回来,是你钱给得少,人家觉得不公平不满意,也没毛病。
他自己清醒地分析完,又慢条斯理地讲,“法庭也是讲赔偿的地方,但若是给钱就能解决的事情,那就简单多了,你想要多少?”宴少给得起。
喻晓的气本来就不顺,更别提面对的是他这种丁点都没有歉意的态度。
真想一巴掌扇死他。
狠狠开价,“十个亿!”
宴楚认下自己做的混帐事,也认赔偿,但态度也更加薄凉,没想到她还真敢狮子大开口。
轻嗤地笑了笑,还饶有兴致地问:“可以还个价吗?”
喻晓:“撤了!”
宴楚:“不行。”
喻晓:“那就十个亿!”
宴楚长睫微掀地凝了她一会儿,便随意地往身后墙上一靠,摸出颗烟点上,薄唇轻抿了口烟蒂后,眼前就被蒙上了一层微稀的雾,再开口时,整个人都带着那种压迫感十足的痞劲。
声音寡淡寡淡的,“怎么,不想解决啊。”
喻晓被他那地痞流氓二世祖的气场倏然就吓得后退一步。
宴楚的视线浅眯着,就又勾了勾嘴角,笑的颇有些讽刺,“不想解决呢,那你就自己想办法吧,能撤得下来,是你的本事,可若是撤不下来呢,那你就只能认。”
喻晓从小到大,除了自己外,还没遇见过脸皮这么厚的,简直被这些如同狗屁的话给惊呆了。
不仅大言不惭,还敢威胁她。
她想礼貌点,克制点,冷静点,但是一对上宴楚那双挑衅的眼睛时,她觉得自己是真的忍不下去了。
落井下石也就算了,可现在还拿气场压人?
喻晓就没这么被人欺负过。
隐在她血液里的气焰并不安分。
况且天高皇帝远,她就算不文明不礼貌,舅妈也管不到。
狗屁地晓之以理,都去特么的吧。
宴楚看着她眼里不断燃起来的火焰,觉得又有了点意思。
他还在分神地想了下,这点火焰会不会也在突然间消失掉,然后轻声轻气地问他那你能出多少时,
却不曾想——
在他偏开头弹了下烟灰的瞬间,就忽觉颈侧一痛,随之,他的呼吸都开始凝滞。
鼻子间充斥着淡淡又熟悉的栀子香,纤细冷白的手指虽然是力道十足地抓着他的衣领子,可曲起来的指骨处,却是绵软甜腻地碰着他的喉结。
她牙齿咬下来的力道很重也很痛,可发麻的神经,早就麻过了他疼痛的感觉。
脖颈下,嗓子开始发干,视线微侧。
可也来不及回神,也来不及细细感受的时候,一个相机就突兀地朝着他脑门砸下,然后栀子香淡去,闻到的就是血腥子味儿了。
再看那个始作俑者,已经跑得老远。
喻晓也没想到一相机砸下,能砸得那么狠。
但反正不是人命关天,出点血而已,那也是他活该。
宴楚的呼吸微重,眼神凉透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