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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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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完了一个弹夹,卸下来丢在地上,好在拖鞋里塞了一枚。我的手很久没这么稳过了,面无表情地又开了几发,耳朵捕捉到的都是空弹的咔哒声。后坐力震得手掌发麻,我一发子弹都没有了。转过头,太宰用枪指着我的太阳穴,阴鸷中透出一点茫然来,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会把子弹浪费在一个死人身上。

太难看了。

我怎么会拿死者泄愤呢?

“你刚刚提到了□□的首领,”电光火石间,我慢慢问,“能稍微解释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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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完了这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这个世界的横滨进入了初秋,寒气完全不是我身上的夏季晨袍可以抵挡的。教堂周围的法国流亡佣兵的尸体很多,一枪毙命,看起来是织田作的手法。我扒下尸体的防弹夹克和装备,顺手把尸体掩埋了。

那座密林一共有16具尸体,太宰开始一言不发地跟着我,我挖了几个坑之后,他也找来了一把铁锹。我们把纪德和他的部下埋在一起,剩下唯一没被安葬的人是织田作。

我就是没办法把尸体和织田作联系在一起。

况且我也没有资格。如果真的要安葬他,我情愿是我的织田作。

倒不如说这个念头刚起了波澜,我脑子里已经在思考杀谁了。

膝盖痛得很厉害,我勉强止了血,那些法国流亡军人身上的违禁品很多,的确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连精神一块儿堕落了,倒也方便了我打了一剂吗啡止痛。我的耳边再次传来扳机微扣的声音,太宰冷冰冰地问:

“你要去哪儿?”

我说我要去问森鸥外一个问题,接着回家。

“太好了,”他说,“你知道自己的目的地。那么我呢,我该去哪里?”

他在沉默中流下眼泪。

“把你的手伸出来,”没有笔,我蘸着血在他的前臂写下一串武装侦探社的地址,“对了,你有辞职信吗,我可以帮你交给你的前老板。”

“我们还会再见吗?”太宰垂着眼睛问。

[书]平静地说,还是不要太给他希望的好,一个世界连续拜访两次是极为罕见的。就比如这一次的太宰和我之前见过14岁的太宰,他们就不是同一个人。

我反问:“你还想再见我吗?”

太宰用力地点头。

“既然如此,”我承诺,“总有一天,我们会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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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港-黑大厦楼下,我被拦了下来:“我是来送你们干部的辞职信的。”我挥舞着手上的白纸。

守候在入口的两名黑手党用枪口对准我,呵斥我离开。我快速移动到他们面前,缴了他们的械,将两个人扔到一边。港-黑的财力同样体现在玻璃门的材质——一种昂贵稀有的防弹材料。我卸下其中的一扇顶在身前,挡住密集得发指的子弹,一直走到电梯口。

广播里爱丽丝的声音温馨提示:有敌人入侵,见到陌生人格杀勿论。

电梯开门的同时,我接住捅出的匕首,把偷袭者甩出电梯,顺势将他的胳膊扭脱了臼,我摁键阖上门。

透明电梯包厢一股进口香薰的味道,钢琴伴奏舒缓,我不小心顺着节拍点起脚尖。

地面的景色如走马灯般在我的眼前一晃而过,逐渐缩小。到达十一层的时候电梯突然停下了,我捕捉到钢门外嘈杂的脚步和上膛声,踩上电梯的扶手,用匕首凿开通风口,翻身上到电梯顶部。在我抓稳电梯井壁的同时,钢缆崩断,沉重的玻璃电梯直直地坠向地面。来不及思考,我扒开电梯口的一条门缝,被自下而上的爆炸冲击掀进十一层的室内区域,直到撞上办公桌,趋势被阻止。

靠坐在办公桌后,我的背被桌缘磕得有点痛,等待这一波的机枪扫射结束。辫子绳断开了,头发披下挡住了我的眼睛。我拿起一根打翻在地的黄色橡皮筋,重新把头发扎上。

对方换弹夹的时候,我从办公桌后翻出去开枪。

上到四十层,我的情况还算良好。四肢只有一些擦伤。

手心黏黏糊糊的,血顺着指尖滴落,会让我的枪托打滑的。我在雪白的墙上盖满红手印,很早以前我就想这么捣乱了。

接着我遇到了有一面之缘的芥川君。

其实我还是松了一口气的,毕竟来的人不是中也。我总不能打两遍中也吧?

那谁身体吃得消。

打晕芥川付出了我很大的代价,我顺便把太宰的辞职信塞进他的怀里。在女士卫生间,我坐在马桶盖上喘息,用唯一能动弹的手捂住大出血的腰侧。濡湿的上衣呈现出更深的色泽,把我手掌的纹路染红。我撩起下摆,拖出长长的雪白卷纸来裹伤。

在首领办公厅,我敲了敲门,没有听到请进的声音,我开门走了进去。

“抱歉,”我说,“我的鞋底有点脏。”巨幅地毯以白银和锈红为主色调,被我踩出了一串红色的脚印。

“没关系,你要来喝茶吗,加糖还是加奶?”

森鸥外穿着首领制服,气定神闲地坐在写字台背后,“初次见面,下次我应该就会记住你的喝茶偏好了,女士?”

他的停顿有问我姓名的意图。

“茶就不必了,”我说,“我只想问一个问题,问完我就走了。”

"介意先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吗?监控里,您虽然入侵了□□,但一个人都没杀,可以问为什么吗?"

我盯着天花板丑陋的油画思考了一下:"我想尝试一下这有多难。"

“原来如此,”森鸥外戴着白手套的修长手指交叉,“是来问我为什么是织田君的吗,还是为什么要把他孩子的住址泄露给Mimic,间接害死了他们。”

他的笑容无限趋于变冷:“他是港-黑的人,为港-黑而死很合理吧。再说他收养的孩子了,一个杀手,哪怕发誓不再杀人了,难不成还指望自己有什么好下场吗?”

我的笑声终于抑制不住了。

解开头发,我梳理发丝之间的血块:“我其实是想问,为什么是纪德呢?”

“他和森先生你应该是同一类人吧。常暗岛战争的军官,从英雄沦为战犯只在高层的一念之间。既然如此,你杀死他和杀死过去的自己有什么区别呢?你给他设下圈套,利用了他的死,和曾经践踏过你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森鸥外的瞳孔慢慢放大。

忽然之间,他的口吻仿佛没那么尖锐了。轻描淡写地笑了:“你说的那些我早就不记得了,弱的一方棋子被强的一方吃掉有什么错?一个底层成员能换一张异能开业许可证,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划算的交易了吗?”

“是裱在墙上的那张吗?”我礼貌地问。

“是的,”森鸥外道,“即便你想为织田君报复,我作为首领的功绩也好,责任也罢,已经实现了。倒不如说,有您这样体贴的女性友人在,当初织田君走向毁灭的时候……”

他露出一个恶意的愉快笑容:“您在哪里呢?”

“我的最后一个问题是,您打算怎么走出港-黑呢?”

“这一点就不劳你操心了。”

我抬起枪口,对着相框里的异能开业许可证连开五枪,即便知道保护着这一纸珍贵文件的是防弹玻璃,我有我的挫败感需要发泄。

最后一发特制的子弹,我打碎了落地窗。

我疲惫地命令书:“替我把通道打开吧。”

我走到窗边一脚踏空,在我下坠的中途,我看到上方边缘森鸥外伸出的手和绷紧的表情。一个把所有人耍得团团转的男人,赚取全部胜利果实的人,怎么还会露出想要一样东西的表情,又怎么会和不甘联系在一起?

我的背落在绣花床罩,承受不住体重,床罩的顶部被撕破,我掉下去砸碎了床板。

失血和耳鸣的眩晕中,我房间的门被强行撞开,我看见了一双鎏金色的眼睛,陷入了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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