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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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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陆怀泉微微侧身,轻声问。

明明是平淡的表情,眼底却开始蔓延的寒意与冷厉。

他声音极轻,快要让人听不清。

但杨沛云听到了,后期训诫出的潜意识开始疯狂警报。

她扬起笑容,装作轻描淡写地上前:“没什么,快走吧?别耽误了兄长上值。”

杨沛云故作淡定地站在他身旁,后背冷汗一层又一层。

直到陆怀泉幽幽收回视线,什么都没说地,继续往前走了。

简直就像个定时炸弹般!

杨沛云白着脸在心中暗暗叫苦,这位表兄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那么喜怒无常啊。

弄得她都不敢多说话,生怕哪一句又惹他生气。

回到二人住处的方向,陆怀泉脚步不停地路过了自己的院子。

径直往东宁院去。

杨沛云一愣,又紧跟上。

想来也是,这位表兄地位高贵,听嬷嬷们说他喜静喜洁,只怕不会轻易让人进他的院子。

东宁院中,那座还算宽敞的紫藤亭中,石桌上已经摆上了文房四宝。

想必是提前吩咐过了。

二人进屋时,巧安正站在院中,见到陆怀泉,她拘谨跪地行礼:“长公子。”

陆怀泉好似没看到她,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什么也没说,巧安便也不敢起身。

杨沛云路过时,见巧安额头点地,到底是一起长大的情分,她心疼着。

见陆怀泉已经走远,她大着胆子让巧安起来。

见他没说什么,就拉着巧安的手贴耳朵道:“你进房里去。”

巧安看了看两人:“好,若出事了姑娘就喊我。”

*

小小的凉亭中,陆怀泉摒退左右,只剩他们二人。

见杨沛云乖觉地坐在位上问:“兄长要从哪里开始教起?”

其实陆怀泉本没有心思教她,之前在父母面前说的那些话,也不过是觉得他们的反应好玩罢了。

本想着随便指导两句,但此刻见杨沛云认真地卷起长袖,露出莹白的手腕,他反倒觉得,教教练字,应该也挺有趣的。

便正儿八经地坐在她身侧,随手从笔架中挑了一支扔给她:“先写两个字我看看。”

杨沛云微抿唇瓣,神色认真地捡起桌上那支羊毫笔,桌上的东西似乎都是从陆怀泉房中搬过来的,每个物件都透着奢华尊贵。

便是自己手中这支笔,也是沉甸甸的质感,笔身极重,她握在手中,连运笔都不流畅。

她生怕自己被嫌弃,努力着提起小臂的力气,写了两个字。

却连字形都不像样了。

杨沛云有些着急,害怕他因为自己没用又要生气,也不敢停,一连写了几个字,却因脱力越写越丑。

直到力尽她才撂笔,有些小心翼翼地抬眼去望,陆怀泉神色没什么不耐,只是安安静静的,拖着脸看她的字。

见她停下才抬眼:“写完了?”

杨沛云:“写、写完了。”

“既然觉得重,还硬撑什么。”

他一语道破,陆怀泉手指拂过笔架上的一排笔,挑了一支最轻细的扔出来:“学不会及时止损,到头来受苦的也是你自己。”

“再写。”

见他神色如常,语调平淡,杨沛云松了口气,赶忙换了一支。

揉了揉手,刚提笔还未写,一道极快的残影落下。

啪——

“啊…”

杨沛云痛呼出声,手腕上细细的疼。

陆怀泉拎着方才那支重笔,拿笔杆部分快准狠地敲了她的手背,直打出一条红痕。

他声音浅淡:“姿势错了,用手腕,而非手臂发力。”

手腕?

他话只说一半便停了,杨沛云糊里糊涂地扭着手腕,又试了一下。

啪——

又是一阵疼。

“错了,再来。”

虽比不上继母先前鞭打的疼痛,但笔杆敲在手背,细密的痛痒好似冬日开裂的冻疮,从手背到指尖,再一路攀爬至心房,蚀骨难耐。

没一会儿,手背上已是密密麻麻的红痕,其实只是看着吓人,杨沛云自小被虐打,这些对她不算什么。

只是眼睫仍是被生理反应的泪水洇得潮湿,她轻咬着唇瓣,看着盈盈可怜。

陆怀泉自启蒙起便如鱼得水,身边师资同窗也都是庸中佼佼,从未接触过这般愚钝之人,连个握笔姿势都悟不透的。

他觉得心烦,有这时间不如多看些典籍,但当他抬眼望见杨沛云鸦羽般浓密的眼睫,弥漫着水汽,委屈得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

倏地沉默。

他看了眼手中的笔,认真思忖着这玩意抽人能有多疼?

怎么还能把人抽哭了。

年幼时他曾教导过族中同辈子弟,用宽大厚重的戒尺,下手绝不留情,便是抽出血痕来,也不敢有人有半分怨言。

换了个姑娘家,便事事都不一样了。

陆怀泉叹了口气,起身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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