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喝什么水啊。
不说那么多废话了,她推开王峥了。
推开过了,没有其他办法。
谢大人给骠骑将军备下的是上好的丝绸被面,价值千金,躺上去凉丝丝的,不知解了几分燥热,锦被很快就被染上两个不同的体温。
若是再有机会到城隍老爷面前,姜芷微一定再不会犟嘴,定然是诚心诚意反思自己的过错。
她不愿与王峥再纠缠,是真心的,如今将人推到床上的动作,也是利落未有犹豫的。
怎么了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可是他担心比不过姜芷微身边的其他男人诶...
像是陷入陷入泥潭之中的人,一直脚还在岸上,一只脚却在泥中越陷越深。
...唯有无力地沉沦。
一而再再而三的,真是罪过罪过。
她的手绕过王峥的脖子,在他身后,兀自交叉着,窗上映着交叠的影子。
四周的烛火明亮,在光洁的面容上见不到阴影,一如遮掩不住的春情。
王峥弯着手肘,将她抱在怀中,手臂显出扎实的肌肉,说的却是些软话:“方才险些被人轻薄了去。”
乍一听,还有些委屈。
姜芷微揽着王峥的颈,忽地轻笑出声。
“你笑话我?”王峥眯着眼睛看她。
像一只想要撒娇的大猫,喵喵出声,却发现自己声音暗哑,做不了撒娇卖痴的事,却又不会反思自己,偏偏怨怼着撒娇的对象。
“未曾,”姜芷微忍不住点了点男人的鼻尖,“只是想起方才谢大人怕是也是如此被抱起的。”
壮汉抱八戒,若是绘制成图,定然比肩那些画神画仙的美人图,一同流传千古。
王峥眉眼舒展,笑得抱不住人,又双双跌在床上,呼吸相闻间,王峥忍不住伸手用指腹绘着女人的眉毛。
“我会记得给他加些月钱的。”他保证。
肌肤相贴,是另一种温度,他的手是凉的,却另有灼热的地方。
明知是错,却又耐不住,这是为什么呢?
许是人的情感与理智真是分开的,就当犯下错的是另一个人,姜芷微闭上眼。
旧情难忘,男色撩人,直叫人觉得误了春光算是另一种罪。
其实是有些后怕的,姜芷微有想过王峥再不理她的样子,光是想着就觉得心口钝钝的难受。
烛火跳动,帷幔轻摇,此刻纤瘦的手臂却是缠得紧,凉夜却发薄汗,手指梳过发尾,发散女人香。
情到浓时,姜芷微忽然狠狠地咬在王峥的肩上,在新长出来的软肉上、被刀伤覆盖的牙印上再深深得咬出痕迹,口中铁锈味渐起。
于是又听见王峥的低笑。
姜芷微仿佛也见到那药堂的老大夫在嘲笑她,先前还信誓旦旦地说什么“不是那种关系”。
可这能怨她吗?
她没有办法,若是那老大夫不卖牛鞭到府上,便没有今晚这一茬了,便都是有责任的,可不能只赖她一人。
王峥手指擦过姜芷微咬的地方,沾着些未凝固的血,低头问怀中的女人:“怎么这么凶的?”
她的唇沾着血色,与先前的女人比起来更像食人精气的妖精。
“...只觉得这里应该有个牙印才好。”姜芷微无辜地看着他,也不像做了什么坏事,理所应当的,一丝愧疚的意思都无。
王峥轻笑,胸膛微微颤动着,也不知道是什么道理。
“今夜谢敬仁与你炫耀他家小妾会乐器,”姜芷微还记着,颇有些耿耿于怀,“我也是会许多的。”
她需得说清楚,她可是才貌双全的。
“会吹叶子?”王峥挑眉。
这是他亲眼见过的,这个丫头曾经吹着叶子逗他开心。
“琴的话会弹些普通的曲子,但我最擅长的还是吹箫。”
她话音一落就见到王峥变得奇怪的脸色,一副想笑又有犹疑的样子。
“...这可不兴在床上说会啊。”王峥低声道。
姜芷微有些不明所以: “这是不能说的吗?”
《良宵引》、《洞庭秋思》都是些不错的箫曲,各色乐器有不同的音色,表情达意上也并无优劣之分,可不能落于俗套,将其分为三六九等才好。
见姜夫人一脸茫然,有些博览群书的王将军好心道:“若是姜夫人想了解其中真意,某不才,愿做夫人一夜之师。”
姜芷微只觉得此话说的奇怪,正揣摩着其中真言,便见王峥将被衾掀起,春光乍泄,满室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