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苛笑了笑:“没想到是我吧?”
“嗯,有点意外”她第一次见到穿着白大褂的李苛,也是今天才知道他是一名医生。
他拿出听诊器,听了听,然后还是决定替自己的好朋友说几句:“他很紧张你,我接到急救电话十五分钟不到,他就已经把你送过来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女孩掀起眼皮看他,他继续说道:“他当时很可能就在你附近。”
她的眼睛亮了几秒后,遂又黯了下去,喃喃道:“可我们不该这样的……”
他俩的事,李苛自知也没法说太多,他语气关切地转移了话题“头还晕吗?”
她摇摇头:“不晕,谢谢李医生!”
李苛:“毕竟是出车祸,要不要帮你通知你的父母?”
父母……
她沉思了一会儿,复又抬起头问:“李医生……”
李苛疑惑:“嗯?”
秦苏绵:“我看网上都说,遇到这样的事,多数人都是选择报喜不报忧,是这样吗?”
李苛不解她为何这么问,但还是耐心跟她解释:“很多人的确会这样,不过因人而异嘛,看你父母跟你的相处模式怎么样。”
“谢谢你,他们应该已经知道了……”
“那他们不来照顾你吗?”
她眼神黯了,摇摇头:“太远了!”
“哦哦,苏南也还好吧,不过如果不方便,不还有我们这几个朋友嘛。”
“先谢谢你,但真的不用了,谢谢!”她不想麻烦任何人,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
李苛见她如此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住院费什么的,小白已经交过了,你就安心住这儿!”
这时她才注意到,病房看着并不是普通病房的样子,看陈设显然是一间高级单间病房。
李苛离开后,她掏出手机,支付宝转了钱给赵佑白!
这一举动,其实也是在变相撇清,她和赵佑白的关系。
第二天她身上的疼痛已经好多了,跟在护士身后,做检查。
好在下午检查结果显示并没有什么内伤,只是皮外伤和轻微脑震荡。
中秋节收假那天,她就想着出院,奈何被李苛苦口婆心劝说了下来。
于是她又喜提了两天假期……
客厅里,赵佑白坐在地板上,手中紧握着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他沉默着将酒杯送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回想她的绝情,入口的酒水变得尤为苦涩。
“叮咚叮咚”门铃声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他缓缓起身步履有些蹒跚地朝着门口走去。可视门铃上看清来人时,他毫不犹豫地按下开门键。
门缓缓打开,李苛的声音里带着关切和责备走了进来。身旁还跟着叶仲安:“就知道你会一个人躲起来喝闷酒!”
他的声音里带着毋庸置疑的语气,目光在赵佑白身上掠过,又落在沙发边地上散乱的几瓶酒上,于是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叶仲安紧随其后,他拍了拍赵佑白的肩膀,语气轻松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我们陪你!”
他们随意地在他身旁坐下,试图打破这沉闷的气氛。
今天,叶仲安才从李苛嘴里知道秦苏绵车祸的事,以及他们俩在病房里争吵。
早料到赵佑白的心情不会好到哪儿去。
赵佑白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继续喝着酒,他的动作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力和沉默。
李苛和叶仲安交换了一个眼神。
李苛面色沉重,他试探性地开口:“小白,你别怪我多嘴……”
李苛瞥了一眼他手上的伤:“那天你的动静不小,又是这样重大的车祸现场。到底是真的没有被拍到,还是你……做了公关?”
话音刚落,只见他身形微微一顿,李苛便验证了心里的猜测。
他回想在病房里,秦苏绵对小白态度上的冷漠和坚决,越发为小白叫屈:“你为她做了那么多,她仍然对你避之不及,小白,你又何必呢?”
“李苛……”赵佑白终于舍得开口,他眼神看着落地窗外的远方,窗外的北京,霓虹闪耀。
与此刻的室内不同,与病房里的景象也不同。
它们都太过冷清,中秋本是团圆热闹的日子,而女孩只能独自待在病房里。
这几日他还是没忍住,每天偷偷去医院看她。
她时常独自一个人静静地凝视着窗外,她的背影在落日余晖中显得格外的孤单和瘦弱!
她在北京无亲无故,生性要强又独立,没有通知朋友和家人,总是害怕给别人添麻烦。即使是最亲近的人,她也不会轻易透露自己的困境。
想到这些,他无论如何也委屈不起来:“你知道吗?如果……她遇到的是你,是你们,她根本没有这样的困扰,只因为遇到的是我,所以才会有被拍,被推向舆论中心的风险,说白了这些困扰不就是我艺人的身份带来的吗?我有什么资格,利用这一点向她邀功?!”
“但是是你救了她……”
他回忆起车祸那天,前一秒……她明明还穿着那条白裙子从超市里高高兴兴出来的样子。
不过才几分钟时间,那条白裙子上全是她的血!
他打不开那扇门,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白裙子被血色浸染的面积越来越大,仿佛一朵在慢慢枯萎的玫瑰!他的恐惧也在那时候被渲染得越来越强烈!
这一幕,一次次地冲击着他的视野和心脏。
也是那时候,他忽然发现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她好好的在这个世界上,完完整整的在他跟前,什么尊严,什么面子,都不重要!
“她想躲就躲,想冷脸就冷脸,想讨厌我就讨厌,无所谓,我只知道,是我放不下她!”
李苛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叶仲安拦住:“来,喝酒,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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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来了不速之客,秦苏绵有些惊讶:“叶总,你……你怎么会来这儿?”
他的视线停留在了自己的额头处:“怎么样了?”
秦苏绵:“已经没事了,你随便坐!要喝水吗?”
叶仲安拦住她:“别忙活了,我自己来”
他抿了口水,轻叹“你在北京也没个亲人,你不告诉我们这些个朋友也就算了,你连茜茜都没讲,她要是知道了,会生气的!”
她愣了几秒,挠了挠头“啊?应该不会……吧,这只是个擦伤而已,没多大事,不需要搞得人尽皆知的。”
兴许是在国外一个人待久了,她似乎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
他坐了一会儿,确认她并无大碍,于是站起身准备离开:“如果不舒服就说,需要假期就提,不要逞强!既然没什么事,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