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锡榆回到家中,又开始梳理最近发生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他最终把易从岚的名字圈了出来。
“会是你吗?”
他不确定易从岚是不是埋藏在背后的第三人,就目前发生的事情,是她的可能性很大。
随着一个官员又一个官员的落马,三皇子和五皇子两大阵营达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平衡。
蛮夷使臣即将来京,求娶公主的消息也落到了皇帝的桌案上。
他也终于知道前些日子朝堂为什么一股子火药味,原来是都不想当这个和亲公主。
令他最生气的是,他身为皇帝却没能在第一时间得知这个消息。
他只是老了,他还没死!
“咳咳……混账东西!一群混账东西!”
他随手抓起砚台丢到地上,今天宫外伺候的太监是林随泉,他听了一耳朵,觉得皇帝骂的是蛮夷。
什么东西也敢觊觎我朝的公主,思及此,他又想到了易从岚。
看来七公主确实有几分仙缘在身上,这才能提前做了预知梦,先把自己嫁出去,躲过一劫。
林寒洲入朝为官让他非常的开心,孩子们有出息,他这个义父也能跟着沾光。
当晚,他把消息先传给了林寒洲,又由林寒洲把消息递给了已经回京的易从岚。
她们夫妻在得知京中基本稳定以后,大大方方的回来了。
易从岚收到消息的时候知道父皇为什么生气,皇后和娴妃都骑到他头上了,他不生气才怪。
她在山庄里没闲着,写了一副百寿图,明天便托人送进宫里,安抚一下父皇受伤的心灵。
可惜她不受宠,无法直接进宫,要是当面送礼,估计效果会更好。
如今就只能让百寿图当她的敲门砖,争取能获得父皇的一丝喜爱。
夏侯遵在书房处理边关的一些信件,她在凉亭中赏月,蒲枝倚着柱子有些昏昏欲睡。
“公主怎么独自在此赏月?”
一道声音传来的同时,一个少年也缓缓的出现在她面前。
白衣如雪,月光映照下仿佛带了几分仙气。
易从岚瞄了眼被吵醒有些茫然的蒲枝,也怪她跟柱子融为了一体,少年并没有看到她。
“你是……夏侯汉对吧?”
那十个少年很有可能是夏侯家的未来,她自然能认出来谁是谁,眼前的夏侯汉比她小一岁,之前见面的时候就有些心浮气躁的样子。
今天这番打扮,再加上他的眼神……
易从岚内心泛起了冷意,果然,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想要走捷径的人。
“没想到公主能记住我的名字,实在是我的荣幸。”
夏侯汉踏进凉亭才发现跟柱子几乎融为一体的蒲枝,他动作一顿,继而看向易从岚。
丫鬟是她的,应该不会出去瞎说吧?
“你白天没走吗?”
夏侯遵成亲后就去了山庄,十个少年一直没离开,她今天回来的时候,他们还在府门前迎接。
听婆母说,白天就会将他们送去别院封闭训练,夏侯汉出现在这里很不正常。
“我中午吃坏了肚子不舒服,老夫人心善,让我休息好了再走。”
夏侯汉说话间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换成真正的小姑娘,估计就被他骗了。
“既然身体不适,怎么不在房里休息,大半夜出来溜达,不怕遇到鬼吗?”
“不出来怎么能遇到公主,其实从第一眼见到公主,我就……”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试探易从岚的反应,得到了一个浅浅的笑脸,他当即自信心爆棚。
“我就觉得公主值得更好的男人。”
“哦?更好的男人?你指的是你这种毛都没长齐的男人吗?”
易从岚原本和煦的面容瞬间转换成讥讽,他怎么敢跟夏侯遵抢人。
同样是十五岁,夏侯遵已经上了战场,手起刀落间蛮夷的脑袋便落地了。
而他却选择了勾搭有夫之妇这种不入流的手段,真是卑劣啊!
夏侯汉原本信心满满的表情变了又变,他以为凭借自己的魅力能成功拉拢到易从岚。
从她入手,顺利过继到嫡系,从此他就能成为像夏侯遵一样被人敬仰的存在。
他或许永远不明白,夏侯遵能被人敬仰不只是因为他是嫡系,更因为他有足够的能力。
“夏侯汉?”
不知何时,夏侯遵也出现在了凉亭外,易从岚见他出现后开心的招了招手。
轮椅到达凉亭时,夏侯遵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尽管跛着一条腿走路,但他路过夏侯汉的时候还是让后者浑身战栗。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残了的夏侯遵也比没见过血的夏侯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