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寒暄了几句,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问候。
林菀看出冯叔似乎是有话要说,示意半夏和白芷退下。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她和冯叔两人。
冯叔轻叹了一声,“女君,公子病了。”
林菀低下头,“冯叔这是何意?”
冯叔也不藏着掖着,他直说道,“女君,我知道女君心里肯定一直怨着公子,但公子也苦啊!”那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他怎么能不心疼。
“那是情形女君也知道是怎样的,牧家上上下一百多口人,主公也是没有办法才会退亲的,唤做是旁人,谁敢保证能够做的更好呢?都难啊!”说道这里,他顿了顿,似乎是在回忆那段艰难的时光。
“公子听到风声,便想出去找你,是主公将公子困在了家中,公子几次想逃出去,都被主公拦住了,还被主公狠狠打了一顿。可就是这样,公子依然没有放弃,最后是夫人以死相逼,问他是否要让牧家上下一百多口人与他陪葬。”冯叔的声音颤抖着,仿佛又看到了当时那激烈的场景。
“女君,公子也没法啊!”冯叔叹了一声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感慨,“这些年来,我看着公子没有一日开颜,每日郁郁寡欢,年纪轻轻的活的像一潭死水。老奴知晓女君心里也苦,但是女君啊,旁人不知晓内情,老奴跟在公子旁边却是看得一清二楚。”冯叔的眼神中透着深深的心痛。
“公子千万般不情愿娶亲,新婚之日便把新妇晾在了新房里,自去了书房睡,新妇一直被冷落至此,惹得亲家都与公子翻了脸,是主公与夫人舍下脸面与亲家求情,后送了重礼,方才有所好转。及至长安生乱,主公率众,举家搬迁至祖籍扬州城,新妇身体羸弱,途中又生了一场重病便去了。”冯叔缓缓地讲述着,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沉重的分量。
听到这里,林菀忽的问道,“她生的什么病?”“
冯叔:“我们走水路,遇上了水匪,挤攘之中落了水,新夫人身体原本就羸弱不堪,经不住折腾,一场重伤寒没熬住。”冯叔的声音有些低沉,脸上满是遗憾。
林菀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对这个牵连进他们感情之中的女子林菀并不怨恨,听闻她早逝,心中并不愉悦,反而有几分伤感。她轻轻叹了口气,心中五味杂陈。
冯叔声音有些低沉,“这些年来,公子独生一人,任旁人如何劝,都不肯再娶。他每日劳心劳力,老奴看得出来,公子是想与女君你早日团聚啊!”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眶微微泛红,他是真的心疼他家公子,好好的一个郎君都被情这一字折磨成什么样了啊。
“郎中都说公子的病更多的是心病,心病无药可救。除了女君你,老奴想不到别的办法能够救公子了。”冯叔望着林菀,眼中满是期待和哀求。
林菀听完冯叔所言,久久无语。她的内心如同一团乱麻,思绪万千。那些过去的回忆、痛苦和无奈一一涌上心头,让她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
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可着实什么也不想说。
过去的伤害依然刻骨铭心,然而听到牧封这些年的遭遇,她的心又怎能毫无触动?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似感叹,又似乎是无奈的道。“我又有什么法呢。”她的声音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
冯叔:“女君只要不离开公子,便是最好的法子了。”他目光定定看着她,仿佛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林菀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