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的将有些落灰的凳子拿起来,用手抹去薄灰,利口酒招呼许安坐下。
“你快点吃吧,这么长时间没吃饭,确实会饿着。”利口酒给人一种很温和友好的感觉,而那种感觉又和安室透给许安的印象不同。
安室透更偏向是绅士风度,而利口酒像一个宠爱孩子的老父亲,眉眼中全是慈爱。
许安还在定定的看着利口酒,他就先往许安手里塞了双已经被扳好的竹筷,自己也拿了两双,看架势是准备一双给许安加菜,一双自己用。
“……”
看看碗里利口酒夹的满满的一碗堆成小山似的菜,又看了看利口酒眼神温和的示意她吃。
怎么办,鼻子酸酸的,好想哭。
在陌生男人面前吃饭原本是很尴尬的,但现在许安心里蒙蒙的,像是堵了一口气,怎么喘也喘不上来。
赶在自己眼睛发红之前许安先低下了头,用筷子往嘴里扒拉两口饭。
“你叫许安是吗?那我叫你安安好了,你应该不介意吧,”利口酒也同样毫不拘谨地吃着饭,刚下飞机就接到通知,让他买一些中餐带去给训练场里的桑落,“看你年龄不大。”
许安嚼了嚼嘴里的饭,感觉这是她有史以来吃的最香的一次,然后眉眼低垂着点了点头。安安,和孟帝姜璟他们称呼许安的口吻一样,鼻子的酸涩感更加强烈了。
两人几乎都放下了戒备,当然利口酒好像一开始就没有带有敌意。两人的谈话也很投机,从一开始的聊训练,到之后的哪道菜好吃,从一开始的是否习惯现在的生活,到美国哪里风景优美。
如果不是利口酒看上去40多岁,许安真的感觉这人才是她哥,而不是琴酒那个毫无人性的眼镜蛇。
“啪!”
清脆的两声打开酒瓶子的声音,许安完全忘记上一次自己喝的烂醉之后,发誓再也不喝酒。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和利口酒干杯。
整个训练场弥漫起了饭菜和酒精混合的味道,不过许安浑然不知,原本苍白的面色恢复,变得红晕光泽,脸上还泛着淡淡的殷红,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和利口酒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近。
或许本来利口酒就给人一种友好的感觉,所以在利口酒一次次的关心中,许安也对他露出憨笑,类似于小孩子单纯的笑容。
许安笑起来的时候,原本有些疏离的柳叶眼弯成一条缝,露出两个小虎牙,很是可爱。
而利口酒,虽然身着一身西装,年龄也偏大,但丝毫不显油腻,反而毫不注重形象,既不板着脸,也不用眼睛瞪人,更不会时不时踹许安一脚。
原本度数并不高的酒,因为许安的贪杯,并且利口酒不知道她喝不了酒,所以没阻拦的情况下,空酒瓶越来越多。
少女白皙的脸庞绯红逐渐蔓延,尽管眼神很清明,但脑子已经糊成一团,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砰——”
又是门撞到墙上的声音,不过这一次力道明显比利口酒还要重,连带着放在桌上的酒面都微微晃动。
门口的动静没有立刻打断里面的谈笑,特别是许安那种独属于少女的软乎乎还有点甜美的声音,在空旷的训练场里无限放大。
“爸爸……”
许安朝着利口酒喊。
琴酒握住门把的手还没有撤回,听见她这么一喊,整张脸都黑得快滴水了,几步上前,一把揪住许安的后衣领,把人提起就往门口带,奈何许安还很闹腾的挣扎,并且朝着朝他们赶过来的利口酒大喊:“爸爸救我,这个人他会踹我的!”
手一用力,琴酒把她往外面拽的速度更快了些。
“安安你等等,琴酒你……”
话还没说完。
“砰——”
门又被人暴力的关上,差点就打在利口酒的鼻梁上。
“你放开我!”许安被琴酒一路拽着,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无助地扒拉着快要把她勒断气的衣领,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
“我要等爸爸……你放开我……”
琴酒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着,自己就离开了十个小时,这人就给自己认了个爹。
松开许安的后衣领,转而用右手捏住她的后脖颈防止真的被她挣开了去,琴酒明显不悦,用着命令的口吻阴冷开口:“你醉了,我送你回房间。”
像是触发某种开关,许安没有因为琴酒那种对待死人才有的冷漠语气而感到畏惧,反而是更加剧烈的挣扎,整个人都醉醺醺的,和路边随处可见的酒鬼没什么区别。
在路过技术部时,她的不满违抗的情绪达到了巅峰,先是用手胡乱拍打,一不小心就呼到了琴酒脸上,在琴酒啧了一声表示不满后,她又突然地缩成一团,蹲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
挣脱束缚之后快速的跑向的技术部。
当琴酒皱着眉赶到时,就看见技术部一屋子的人都转过头,眼神不知道该看这个醉酒少女,还是该看杀人不长眼的琴酒。
许安不知道抽哪门子的风,仗着自己一米六的个子,伸着手就想去够天花板上的电灯泡,可惜最终惦着脚也差很大的距离。
她所幸搬起了一旁没人用的椅子,一只脚刚踏上凳子,肩膀就被琴酒按住了。
“给我停下来……”小声的对许安说完,便转头用阴狠的眼神扫过技术部的每一个人,然后对他们说,“管好自己的眼睛,自己干自己的事。”
“安安!”
像是还嫌事情不够乱,利口酒这时候也追了过来,许安看见利口酒立马变得兴奋,指着电灯泡对他喊:“爸爸,我要吃个电灯泡!”
一屋子的人沉默了。
等等,这人叫利口酒什么?爸爸???
还是利口酒率先打破沉默,原本想摸许安毛绒脑袋的手被人一把拍开,他也不恼,收回手之后弯腰目光与许安平视,然后耐心的开口询问:“你为什么要这个电灯泡?”
“因为我早上看过了,我房间里面根本没有装电灯泡,所以在里面根本看不清!”
琴酒脸上的不耐烦消失了一瞬,他给许安准备的房间他也亲自检查过,但是唯独就没有查看灯泡这个事情,因为他默认一切都准备妥帖,那么最重要的灯泡也不会遗漏。
怪不得今天早上去她房间的时候,那么一个怕黑的人居然没开灯。
但是仅仅过了一瞬,琴酒眉头立马皱紧,像提小鸡仔一样把许安拽下了凳子,头也不回的把人拉进了电梯,不管利口酒的劝阻,无情的摁下了关门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