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漠然的点点头。
“那你最喜欢哪条路?”
我毫不犹豫的指向意识里特别明亮的地方。然后下意识的回头征询哥哥的意见。却见他有些发愣。我以为哥哥发愣是因为我做出了不太好的选择,于是开口询问,“卡莱尔,你当初选了什么?”
“你妹妹很敏锐呢,卡莱尔你是不是应该自愧不如一下?”沃伦又调侃了一句。
“我只知道沃伦的制作间是从哪里进去。”哥哥这么回答我,换句话说,他从来不知道这个屋子原来四通八达。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莫名其妙的观察力算是一种挺奇特的能力。
我之前作出的选择似乎与魔杖的挑选没什么特别大的关系,我问沃伦那些走道后面到底是什么,他回答我说:“各种不同的材料储存间。”我后知后觉的发觉自己有些太过不谨慎,并且有些惊奇为什么这个血族这么好说话,远不是传言和故事之中的残暴无情。这位沃伦,要不是他没有掩饰自己的瞳色与血槽牙,隔开两三米远无接触的话,我真的无法把他与其他普通人分辨出来。
哥哥是个刻意掩饰的左撇子,在大部分人面前他选择使用右手,而实际上他两只手都是一样的,他当时把定制魔杖的位置放在左手。我左右手都一样,两只手都能写字画画,吃饭刷牙,相对来说还是右手更顺手一些,大部分情况下,我是用右手写东西,用左手画画的。
沃伦给我量体,又让我做了一套类似于性格测试的选择题,然后把我们带去制作间,拿出材料,动作飞快的开始裁剪修整,坚硬的木材在他手中软的像一块橡皮泥。最后,他小心的嵌入杖芯,赋予魔杖生命,然后做最后的整合、装饰与抛光。我们坐等了大约有一个小时,专属于我的一个伙伴“新鲜出炉”。
“虽然你说你左右手都一样,但是左右两只手用魔杖时候的手势和魔力流动是有区别的,”沃伦向我解释,“左手是右手的镜像,你明白么?挥杖的手势镜像的同时魔力也要反转。你之前左手用你妈妈魔杖的时候试过吗?”
接骨木杖身,龙心键索杖芯,十一英寸,重心偏后,没有什么太过繁复的雕花,只有魔杖手柄附近缠绕着几缕藤蔓一般的花纹,但这些纹路显然是为了增加摩擦力。
接骨木是药,龙心键索是臣服于力量与忠诚。
我试了试魔杖的手感,它很温和,我很容易的找到魔杖的重心点,很快就把这把新魔杖当成了钢笔,在指间旋转玩弄起来。
“试试吧。”沃伦把刚刚喝干的杯子放到我面前,杯底还沾着一些葡萄酒似的液体,“别拿这个杯子以外的东西当试验品就行。”
左手手腕一抖,一个疾点,“粉身碎骨。”我低声的念叨,那只被白光击中的杯子碎成了一堆渣滓。我把魔杖换到左右,手腕向小指那一侧转过半圈然后微微抬起,“恢复如初。”,暖光下,那只杯子又回来了。
“还你杯子,很好使。比妈妈那根好。”我把杯子推给沃伦。
“一开始我想用蛇神经的,其实那个或许会更适合你,但是那样的话可能不够均衡,太偏重攻击魔法了——任何时候,你如果觉得你的小伙伴需要修整,或者不合手了,可以再来找我。”
“魔杖会跟着用它的人一起成长,材料还得改?”我好奇的问。
“某些程度上,是的,不过总是有他们跟不上主人脚步的时候。我敢打赌,再过两年后,如果你去找奥利凡德给你选的话,就一定会是蛇神经的了。你跟冷血动物契合度太高了。龙虽然好用,但是不够完美。”
“是必须换,还是可以不换?”我好奇极了。
“不是必须换,一直用下去不会有错,但可能不是最优解”沃伦笑了笑。
有关魔杖的话题告一段落,哥哥拿出自己熬制的高阶魔药与沃伦交换了些东西,我则是有些新奇的不断试验这这个新伙伴的性能,对着空气试了两三遍清理一新以后,我给了自己一个无声的温暖咒,比妈妈的旧魔杖释放出来的力量更稳定,并且令人安心。
正事办完,哥哥拉起我的兜帽,然后丢给沃伦一个钱袋结清钱款。沃伦随手颠了颠钱袋的分量,忽然叫住快要踏出屋子的我们,转身拿了一根一指宽,大概一臂长的银白色带子出来,我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那居然是独角兽尾毛编织的,被惊得出不了声。
“别惊讶,这东西对我来说不值钱,我在他们换毛的季节跟在他们屁股后面捡的。”沃伦耸耸肩,“你说,时日漫漫,不做点事情打发时间怎么行呢。”
“你跑去霍格沃茨的独角兽群里薅毛了?还是你找了海格?”哥哥笑了。
“不不,我才不会去那个地方,独角兽群虽然在英国不是很多,但是其他地方还是能找到的,我不用睡觉,还跑得快,找他们不难。”沃伦走上来,解开我的斗篷,拢了拢我的头发,他的手指掠过我的脖颈的时候我下意识的一缩,不过,他只是把那根带子当领带,在我脖子上围了一圈然后打了个漂亮的结,并且体贴的替我系上斗篷,拉起兜帽。然后优雅的躬身送客:“亲爱的普林斯小姐,回见。”
凉凉的独角兽毛贴在我的脖子上,右手衣袖里的新魔杖抵着自己的手腕,湿漉漉的石板路,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伦敦的夏夜即将降临,雾霾悬浮在我们头顶,蠢蠢欲动。一个这么温柔友善的吸血鬼?我恍恍惚惚的觉得这个世界有些不真实。
“沃伦喜欢你。”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哥哥抬手搂过我。我也感觉到了四周窥伺的视线,老老实实低下头,把表情和颜面都藏进了阴影里,一路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