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德听到我洗漱的声音,正掐着点,给我布置好了餐盘和刀叉。
“早餐吃溏心鸡蛋,黄油法棍,水果色拉,”伍德把食物端了过来,“喝点什么?”
“拿铁吧,热一点的。”我上了餐椅,一屁股坐了个满凳子,让自己陷在舒适的软包里,快乐地晃着脚,没有用叉子,直接伸手抓了一块表皮香脆内部柔软的法棍面包塞进嘴里,“还有帮我打包一大杯路上喝,我今天早上刷牙的时候才想起来查尔斯阁下之前无意中提过,霍格沃茨特快上只提供冰水。虽然有魔杖在手,热一杯水不是事儿吧,但是……”
“当然,当然,”伍德似乎是想给我的开学日绝好的心情,他今天特地换了一身刚刚熨洗干净的制服,“火车上没有咖啡。”
“午餐准备了鸡汁土豆泥,炸鱼和洋葱条,还有个水果盒,我已经给你放在随身书包里了。”
“谢谢。”我半眯着眼睛喝热咖啡,一边享受着伍德絮絮叨叨的关心和贴心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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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三刻,我已经安安稳稳找了一个包厢坐下了,这个包厢的门紧贴着这一节车厢上车的位置,有伍德帮忙,行李箱都被稳妥的放在架子上,Pika的笼子就放在行李箱边上,脑袋埋在翅膀下面睡得正香。放在身边的书包里的都是路上要用的随身用品。我面前的桌子上摊着一本讲气候和地质变化的科普读物,但是我没什么心思看下去。我的把头抵在窗户上,越过车厢内窄窄的走廊,看着站台上纷纷茫茫的学生和家长们,行李中的猫头鹰、猫还有蟾蜍你呼我应,车站的工作人员使劲吹着哨,指挥货物车厢往客车后面挂,哨子尖利的呼啸把人们打招呼的声音遮掩得断断续续。
缺觉和站台的噪音让我略有些头疼,但是我有点兴奋,心跳偏快,我能感觉到额角的血管一跳一跳的,整个人有一点微茫的漂浮感和不确定的感觉——我在哪儿。要去做什么。
四个学院的袍子以徽章的颜色区分,我看着高年级的学长学姐——别着级长徽章和学生会主席徽章的那些——分别站在每个车厢的门口,维持秩序。大声嚷嚷着让同学们不要拥挤,不要在站台和列车间不断跑动。
“上车以后往前走!别堵在车门口!”我看到一个红头发的高个子大哥站在我这一节车厢的门口,“不要乱挤,找到位子就坐好了,车快开了!不要跑上跑下的!”我调换了几个角度,看到了他胸口别着的主席徽章。他身边簇拥着三个红头发,一看就是一家人。
“珀西!这边!别慌,还有时间,先上去放行李,查理已经给你们都占了一个包间了。妈妈已经去拿你们的餐盒了!至于你俩,上车以后和查理待在一起,别捣蛋听到了吗!”他伸手揉了一把那个脸色有些苍白的高高瘦瘦男孩儿的头发,又对着两个一模一样的脸挥了挥手,“行了,拿好你们的行李,别搞混了,快上车了。”然后紧接着就把头探进车窗喊起来,“查理!你好了吗?你快过来给弟弟们搭把手!”
“我们从来不会搞混。”
“每次都是你们搞混,但是我们没有!”
“你说这箱子是谁的,乔治的还是弗雷德的?”
“到底是你的还是我的,不管是谁的——”
“反正不是比尔的!”两个一模一样的和声传了过来。
他们叽叽喳喳一边说话,一边提着行李经过了我隔壁那一间隔间里去了。
很好,我抬起手揉了揉额头,一对双胞胎,我要和一对活宝双胞胎做同届生了——而且,我在心中偷偷羡慕,他们这么大一家子,看起来热闹极了。
没隔几分钟,一个面相和善的,顶着一头红卷发的妇人走向我们这节车厢的门口,她手里提着一个超大的手提袋,感觉里面似乎足够装下一家人外出野餐的所有装备,“查理!珀西,你在上面吗?”
隔壁隔间的门砰一下猛地打开了,撞得我这一侧的玻璃晃悠了一下,“来啦!来啦!”三个身影欢快的向着车厢门跑去,稍稍矮一些的是那对双胞胎,高一些的那个是他们的哥哥,是个格兰芬多。他们三人你追我赶,像一阵风一般从车厢里挂了出去,急匆匆扑进了赶来的妈妈的怀里,接过了他们妈妈手中的午餐盒。
然后又一个人慢悠悠经过了走廊,与他们汇合。看起来是高年级生,从头发和脸型来看,应该是那三个人的大哥哥。“查理,这是你的,”妇人把一个纸袋塞进了那个大哥的手里,又叮嘱了几句,“帮我看着点这群坏小子。”
她挨个与孩子们拥抱——站在车厢门口的学生会主席也过来与她拥抱道别。
“去吧,快上车。祝你们都顺顺利利的!”
临发车五分钟,火车汽笛长鸣一声,提醒还滞留在站台上的人赶紧上车,孩子们都趴在火车的窗口,抓紧最后的时间与家长告别。
终于要开车了。我往嘴里塞了一颗薄荷糖。把视线转向摊在桌上的书。
“开始啦。”我心里想着。“我的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