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不情不愿的曼德拉崽崽重新被安安稳稳的栽(塞)种(进)花盆,就可以暂时脱掉龙皮手套,用清水稍稍喷了喷曼德拉草的叶片,用干净的麻布,一片一片叶子擦过去。从叶片尖儿开始一路往下捋,直到擦到草根的“头顶”为止。
给曼德拉草换盆,单纯从技术角度来说的话不是很困难,困难在于曼德拉草本身的重量——五个月的曼德拉草大约15斤。等到它发育到青春期结束(八个半月到九个月)进行第三次换盆的时候,已经超过20斤了。而一年左右的成年曼德拉草,平均有30斤重。四舍五入就是一个两周岁小朋友的分量。四棵草的重量都快赶上一个普通成年人了。
这可能也是学生作业中,永远只给幼年曼德拉草换盆的原因。
但是,就算这是最轻的曼德拉草了,我还是被折腾的出了一身汗。就像一个新手爸爸手忙脚乱给婴儿换尿布似的,就算能顺利分清楚尿不湿的正反面以及婴儿屁屁霜和护肤乳的区别,依然会在幼儿不自觉的手舞足蹈之下浑身紧绷,肌肉紧张,生怕一举一动碰伤到它。
人高马大的学长学姐们在面对不断挣扎的曼德拉草时,不说有多游刃有余吧,那至少力气和身高上还是占了不少便宜的。我费了整整一节课的功夫,给三棵曼德拉草换了盆。我发现如果给曼德拉草崽崽一点抚触和关节按摩,它们似乎能听话和安静一些,这一点上,还真有点像人类的幼儿,或许曼德拉草也有生长痛?
课后作业是绘制和标注曼德拉草的解剖结构图,并给出今日换盆的实测数据,我有些犹豫,三盆曼德拉草是不是意味着作业*3。我看了一眼自己沾满了泥巴,还散发着一股龙粪味道的记录本,有些无奈的收拾了工作袍和龙皮手套,然后给记录本甩了一沓清理一新——妈妈曾经教过我一个小技巧,让清理一新不要处理掉纸面上的字迹。
我匆忙赶回塔楼洗澡,去礼堂匆忙吃过午饭后,紧接着就是下午与二年级一起上的变形术课。
与一年级简单写点儿读书笔记不同,麦格教授开始要求1.5英尺长的变形原理理解小论文。要求附录规范的文献引用和参考书目。如果用期刊进行折算,这大约是一个对页的文字量。
单一门学科一周有一个这样的作业量一点都不累,但是这个工作量乘以六门主课的话——不,我敢肯定魔药课和草药课任何一门课的工作量,都远超变形术三倍——好像就的确没有第一周那么轻松了。
连续“跨级打副本”带给我的压力是复合性的,可以说是体力和脑力的双重考验。所以,当我忙完一整个天的课,提前喝完了今日份额的药剂,出现在庞弗雷夫人面前进行随访的时候。夫人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还撑得住吗?”
不论从语气还是神情,都和查尔斯导师和学徒对话的时候很像。
我愣了两秒,“我觉得挺好的。”
“嗯哼,你的身体不是这么说的哦。我建议你晚上不要熬夜,抓紧时间休息。”庞弗雷夫人不置可否,在我的病历本上刷刷刷写了一大串我看不懂的“医院体”文字。我也搞不明白,为何写药剂使用说明时候的医生,和写病历本时候的医生,跟人格分裂了似的,完全是两种笔迹。
“上两三周课,习惯了就好了。”我笑了一下。
“记得按时喝药。我们下周还是这个时间。”庞弗雷夫人给我的手表上设定了一个定时提醒。然后把我放去吃晚餐了。
“小佐伊!”*2
我刚刚在餐桌边坐下,就被便宜弟弟们逮住了。
“珀西哥哥问你,晚上有没有时间。”
“一起聊聊天的那种。”
“查理说他提供棉花糖哦。”
“热巧克力棉花糖。三份棉花糖再加双份糖。”
“你们是来骗蛀牙魔药的吗?”我刚刚灌进嘴里的南瓜汁,差一点就贡献给了木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