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我拿大毛巾擦了擦滴水的头发,然后用大浴巾把自己包起来,我能感觉到自己脸颊有点发烫,情绪上有些轻微的害羞。
我知道妈妈大概要找我说什么,毕竟当年那些当闲书看的人体生理学的部分我都还牢牢记在脑子里呢。但是这里不是医院的治疗室,在家里的浴室里谈这些事,我觉得有一点儿小小的尴尬。
“来吧,背对我……我帮你看看翅膀。”妈妈的手指抚过我肩胛骨上长翅膀的位置,我不太习惯这种触碰,轻轻一缩。
“别动。低头,手撑膝盖,弯腰。”妈妈的魔杖戳了戳我肩胛骨的中间,又顺着脊柱一路往盆骨方向移。“脊椎长得挺好,没受到翅膀的影响,我一直担心你骨头畸变侧弯。”
“我经常忍不住在想,翅膀没冒出来的时候,它们藏在哪里。”我的脑袋躲在浴袍底下,闷声说。
“肋间吧。”妈妈有点犹豫,“从发生学的角度来说,理论上是的,但是我也不确定。”
我哼哼唧唧忍受着湿哒哒的头发落在脊背上的凉意。
“好了,站好,披上吧。”妈妈帮我把浴袍整理好。
我依言直起身,开始梳头,“我刚才在想几个问题,几个温室出问题的时间好像有点异常的巧合,卡莱尔手里是不是能拿到整个欧洲的气象参数,我要找他核对一下。”
“嗯。”妈妈没有接这个话题,转身把吹风机拿了出来,“你最近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有点异常烦躁?”
“还好……好吧,有一点。可能是事情叠在一起,让我有点累了。”我顺着妈妈的指示在垫着浴巾的椅子上坐好。
妈妈拿着吹风机,站在我身边帮我烘头发,“不知不觉,你都已经14岁了,所以,这也有可能是青春期的激素变化。我们能感到你最近情绪不是很稳定,魔力状态也与此前有些差异。你不必自责,或者哀怨于无法自控,青春期的时候有难以自控的情绪波动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此外,我觉得你可能快要来月经了。”
妈妈的声音混在嗡嗡嗡的吹风机里,听得不是特别真切,但这一击直球依然让我有点接不上嘴,就算我知道相关的基础知识也一样。
“嗯……所以……除了正常的护理之外,我还需要注意点别的什么?”
“看情况吧。到时候记得给我写信,我会让庞弗雷夫人帮着看看。我目前能想到的,只有痛经药和补血药,也不用额外准备,庞弗雷夫人那边都有。可以喝点热覆盆子茶,还有一些舒缓不适的小咒语也可以教给你。不要在经期太疲惫,也不要过份的消耗自己的魔力。”
“哦。”我愣愣的答应下来。
“我是来恭喜你的,你在按时长大,我的小家伙。”妈妈摸了摸我的头,一个轻柔的吻落在额角。
我彻底愣了,为这份从领会过的温柔。
这场私密的Girl’s talk结束后,我把自己丢进卧室睡了个午觉——作为连续加班之后的小小奖励。Pika有一阵子没见我,又一口气飞了七百多公里的路,也摊在我的枕头边一起呼呼大睡,我把手掌搭在猫头鹰的肚子上,感受着它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直到临近晚餐时分,我才懒洋洋的爬起来,跑去找卡莱尔复制气候资料——鉴于维护温室和修正法阵的需要,卡莱尔一直在做这方面的收集工作。听闻我要资料,他也没多想,直接甩给我一个“同步笔记本”。
“这是什么原理?”我好奇的翻开羊皮本子。
“一个变化咒罢了,做了三层嵌套。从气象中心先同步数据到传真机——这个是欧洲气象中心给魔法部资源气象司的一部分权限;再从传真纸同步到羊皮纸——这是基础数据调用及图像可视化的转换;最后从从羊皮纸同步到你手上的本子——这是最后一层数据分发。”卡莱尔简单讲了讲这个本子的工作原理,并介绍了查询方法。“在这里修改经纬度就行,然后还有侧边目录调用时间。”
“你要这个,是为了盯着温室吗?”在毫无保留的交代完工作之后,卡莱尔按捺不住,问了我一句。
“算是吧。我直觉最近这几件事情有问题。”我皱着眉,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此刻的严肃,像极了尤兰达脸色难看得批评实习生的样子。
当日晚饭的餐桌上,仿佛害怕惹恼我,没有任何人再提温室的事故。我默默嚼着盘子里的南瓜饼,听着一桌子的“老师”讨论狼人□□的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