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熟悉的,飞速掠过纸张的笔锋里带着飞白的字迹,我感到安心多了。这时,小厨房边传来一阵磨咖啡豆的嘎吱声,于此同时,复烤面包的麦香也飘了过来。我吸了吸鼻子,分辨出了伍德特产的核桃葡萄干黑面包特有的那种酸香气息。
“伍德已经回来了?”我回头望了望厨房的方向。
“是的。”教授捏了捏眉心,显得有些头疼。
大约是注意到我们都已经醒了,伍德出现了一下,没有多说话,沉默着给了我一个安慰的拥抱。我们顶了顶额头,就像我小的时候,经常和他这样玩闹一样。“辛苦了。”伍德说。
“你也辛苦了。”我紧紧拥抱了他细细瘦瘦的肩膀,突然意识到伍德比印象中的那个小精灵老一些。话也越发少了。我记得自己还小的时候,伍德是非常话痨的,他总是一边做着家务,一边在我身边絮絮叨叨一些八卦。但是近些年,大约是分离的时间远远大于在一起的时间,有的话,伍德也不再在我面前说了——尤其是那些小精灵圈子里的家族八卦,自我离开家庭去了霍格沃茨以后,就几乎没有听到他再谈起过。
“我带了酸奶油,配面包很合适。鸡蛋要几分熟?”
“单面煎,七分熟。”我爬起来去洗漱。
朝阳透过洗漱间没有拉严的百叶窗撒了进来,在瓷白的洗漱池边投下几道平行的暖调红线。我一边刷牙一边望着窗外,今天又是个多云天,天际线血红一片。天气系统带来的水汽正在聚集,不久可能就会有雨。
在我身后不远处,伍德正在询问西弗勒斯倾向于什么口味的咖啡。
“热美式。”教授说。
入户门打开的声音混在这场对话里。
“给我也倒一杯。”我听到父亲低频的声音传过来。然后他又清了清嗓子,似乎说了一句“what a long day .”
显然,这一夜,许多人都没有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