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拥有学生和助教身份,并在教室、温室、校医院三个点做折返跑,会有什么后遗症。
大约就是忙的连做梦的时间都没有了。
我的大部分白天,都在教室和温室里度过。一周有三个傍晚,在校医院里做病例数据分析并旁观庞弗雷夫人给学生们做诊断——为此,我签下了不知道多少份保密协议,也不知在这个过程中读到了多少八卦——这位横贯内外妇儿几大专业的超级全科医生,经常由一及二,由表及里,由广延到内涵得为我延伸医学知识的谱系,在我生命科学和药理学的基础上,添加了一根名为“医学”的枝条。
至于夜间——我会回到熟悉的属于普林斯们的工作室,在这里继续完善自己未尽的工作。
虽然斯内普教授并没有撤回属于我的休息室,甚至因为我助教身份的落定,霍格沃茨又多给我们工作室扩建了一个小房间,以作为我独立的休息空间。但我并没有太多功夫使用它。在晚餐与作为休闲的洗漱之后,往往会在工作台前忙到凌晨,并直接在人体工程学椅上盖着毯子和衣而睡。
小精灵清晨准时送达的咖啡和早餐,就是我起床的闹铃。而那些被我们养在工作室中的一些活体原料——譬如发光苔、橘皮蜥、弹跳蜗牛,则因为我的情绪需求,成为了我们的小宠物。
我在饲养这些活体小原料的环境里,给他们布置了由枯木、苔藓、小水池等组成的生态缸。这些生态缸里的小动物过得比以往好些,还时不时会被我捞出来放在桌面上“陪读”。
发光苔会舒展繁殖茎,在阅读灯的光线范围里疯狂得吸收能量,到了熄灯时,它们就会成为我的小夜灯。至于皱巴巴的橘皮蜥,则是经常爬到我的阅读灯上取暖,然后在光线的安抚下,慢慢变成代表了感到舒适和温暖的暖橘色。而弹跳蜗牛只要不蹦跶上我的苔藓培养皿,我就会任由他们在桌面的空隙里随意爬行——偶尔,这些动作迟缓的碎纸机,还会顺便去废纸篓美餐一顿,啃掉作废草稿纸的一角。那几万颗肉眼不可见的小牙齿把羊皮纸纤维磨成食糜,吞进他们半透明的消化系统里。
我在发呆的时候,就常常把这些不老实的蜗牛从废纸篓里捞出来,看着自己用惯的蓝黑色墨水,混合着羊皮纸浆,把这些小蜗牛的消化系统染成同款颜色。
好在这一点点儿杂食,并不影响它们粘液的品质。因此,西弗勒斯也就对我“玩药材”的“精神代偿”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是,他在皱了两次眉之后,也终于学会了在发现蜗牛不在养殖箱里的时候,直接来我工位边上寻找它们的踪迹。
我这种脾气,一旦被放任自由,就会无知无觉得把自己忙到到逼近生理极限——结果,这直接促成了一轮情绪的爆发。
开学第三周,午后的一节五年级魔药学理论课。我面无表情的用一支红色羽毛笔连批了七份随堂简答题作业,因为千奇百怪,一塌糊涂,错误百出的卷面而胸闷气短。只得不断做着深呼吸让自己保持冷静。
就在我克制脾气的档口,有个不太懂事的学生态度奇差得把退回修改的作业本直接飞到我的办公桌上,嬉皮笑脸,“小老师,写完啦。”
我低头看了看这份经过批注与当面指导后依然没踩中知识点的作业,实在没忍住,喊住了他,“乔森纳先生。过来。”
这位皮肤苍白而又有雀斑的男生嬉皮笑脸得对着我做了个鬼脸,“哟,怎么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