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绍家中可还有亲人?”
“没有,他爹娘早死了,也一直没娶亲。”
李希言紧紧皱起了眉。
这案子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啊……
“李少使?”高修小心翼翼地喊道。
李希言回过神:“说。”
“其实有个疑点。”
“什么疑点?”
高修试探着说道:“当时余绍离开时应该随身携带了不少金银,这些金银都没了,您说会不会是他遇上了附近的土匪?”
“土匪?”
李希言还真没想到这个可能。
“是啊!慈光寺附近的山里土匪不少,时常抢劫来往之人。”
“这样吧,你去重点排查一下寺庙的所有人以及那些土匪……尽早抓起来。”
高修眼珠子转了转:“李……李少使……那些土匪不太好抓。”
李希言淡淡地瞟了他一眼,直接戳穿他:“嗯……一个地界的土匪嚣张了数年却还是没被剿灭,你说他们背后会不会有什么人在?”
高修立刻打断道:“下官明白!下官这就去办。”
“欠。”李希言看着高修急匆匆的背影,蹦出一个字。
“那尸骨有些异常。”一直没开腔的容朗忽然开口。
“什么异常?”
容朗思量了一二才说道:“那尸骨摸起来很粗糙。”
“部分骨骼本来就是如此。”
“不一样。尸骨的关节处都是粗糙的,而且那种粗糙就像……就像是……”
容朗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
“我摸摸不就知道了?”李希言站起。
容朗想到她怕尸体的事情,下意识一把拉住了她。
李希言侧过头,眼中闪过一丝愕然。
糟糕!
她不喜欢别人碰她。
容朗飞快缩回了手,结结巴巴地解释:“我这是……这是……”
“不过来一起看?”
李希言满不在乎的态度让容朗松了口气。
“对对对!一起看!”
二人走到尸骨跟前,容朗小心地揭开白布的一部分,只露出了死者的腿骨。
“你摸一摸关节就可以了。”
李希言伸出手细细摩挲了两下。
确实是很奇怪的触感。
骨头粗糙的部分应该是像干枯的木头,可是手下的感觉……
是像起了鸡皮疙瘩的皮肤一样粗糙,骨骼上满是密密麻麻的小凸起,甚至有点……
“嘶……”
李希言的手指被划开了一个小口子,破损的皮肤渗出一滴血液,血液瞬间滴入骨骼中,殷红的血显得骨骼的颜色白得森然。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双手已经包住了她受伤的右手。
容朗眉头紧蹙,捏着她的伤口边上,用力挤压着伤口。
“不疼啊……不疼……”
他语气像是哄孩子一样,李希言脸上的表情差点崩坏。
“没事。”
她用力抽回手,却被对方死死握住。
抽不动!劲儿还挺大。
容朗抬眼:“我给你上药。”
“我自己来。”李希言对这样的亲密很是排斥,语气又冷又硬。
“哦。”容朗哪里不知道她的性子。
从小到大就口是心非。
他嘴上应着,另外一只手却已经掏出了药瓶,眨眼间就把药粉倒了上去。
“这尸骨不干净,我才急着给李少使挤血。”
他的话和他的动作是截然相反的。
可是这样公事公办的语气,李希言还真不好再说什么。
她硬梆梆地道谢:“多谢。”
“李少使客气了。”容朗粲然一笑。
李希言趁机抽回手,甩了甩手上的药粉。
“这尸骨的粗糙应该是有特殊原因的。”
容朗也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也有这样的想法。之前听仵作提起过,身体虚弱或者是有骨痿的人可能就会有这样的情况。”
“余绍年轻力壮,并无疾病,这两种情况不太可能。”
“或许是其他的原因呢?我回去翻翻书,或者是等县衙仵作来了再问问他。”
“好。”见他如此尽心尽力,李希言心里有些发虚,语气都好上了不少,“辛苦王爷了。”
容朗很容易满足,笑眯眯地说道:“不辛苦的,能帮上忙就行。”
“那我先回去了。若有结果,劳烦王爷来知会我一声。”
容朗拿起扇子遮住照在她头上的阳光:“说不定我能找到什么重要线索呢。”
一语成谶。
刚入夜,一个几乎颠覆了之前所有假设的线索浮上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