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半就是凶手了。
见二人的表情,是沈坤声音有些发飘。
“那人影……是凶手?”
李希言瞟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但是沈坤自己已经觉过味儿了。
杀人的凶手就在那晚在他门口走过……
“我……我当时还差点开门……”
他一脸心有余悸的表情。
李希言无暇顾及他的心情。
“你之前所言被罗耀骗取钱财这事儿,可还有其他受害人?”
“有!光和我一起被骗的都有五个。”
容朗觉得有些奇怪。
罗耀早已名声在外,这些人怎么还会上他的当?
“说来,他怎么骗的你们?”
说到这事儿,沈坤肩膀都垮了下来。
“那日,他请我们几个到我们这里最贵的醉春楼喝酒,还找了好几个漂亮姑娘作陪,说是自己得了一大笔钱。”
“他说你就信?”
“嗐!我们当时也怀疑过。可转念一想,在醉春楼能找几个漂亮姑娘喝酒可要花不少钱。这小子要不是真弄到了钱,能请得起这个客?谁成想……”沈坤懊悔地拍了一下大腿,“是我们犯蠢!”
“和你一起被骗的人有哪些?”
“有些多。”
李希言指着书桌:“去写下来。”
被罗耀骗的人都是本地人,徐县尉拿着名单一一排查。
二十来个人中愣是没有一个符合凶手的条件!
案子再一次陷入了僵局。
李希言躺在榻上,闭上了眼。
头疼。
坐在一边的容朗提议道:“不如我们重新捋一捋?十月初七的晚上。凶手盗走金刀进入了内院杀死了罗耀。”
“不能这样捋。”
李希言微微睁开眼。
“十月初七。王佑年偶得美酒后携一青楼女子进入客栈。当晚,四个禁军和青楼女子在屋内饮酒。冯老板因腰伤卧病在床休息,沈坤也在屋内休息。子时前,四名禁军与青楼女子喝醉失去意识。凶手趁机进入禁军房内盗走金刀,再进入院内,敲开了罗耀的门……”
容朗接话:“凶手应该和罗耀认识。”
“不仅是认识。屋内没有打斗痕迹,罗耀是站在床前被害的,二人的关系应该是极为亲密,甚至有可能罗耀知道凶手那晚会来。不然,罗耀不会在快到子时的时候还穿着外衣。”
“会不会是二人约定好了见面?”
“那就更奇怪了。”李希言继续说道,“之后,凶手忽然拿起金刀杀了罗耀。”
容朗对比着验尸结果补充道:“先一刀封喉,然后在他的左胸口又补了四刀。罗耀断气后,凶手才将人移动到了床上。”
“毫无章法的杀人手法。”
“从伤口形态来看,凶手确实是新手。”
“新手还割喉?”
这一句话点醒了容朗。
“是啊……”他比划了一下,“即使二人是熟人,这要面对面割喉还是有些难呐。除非……当时罗耀闭着眼睛。”
李希言低低笑出声。
好奇怪的画面。
“姐姐,你看啊……”容朗俯下身,凑到她脸侧,呼吸吹着她的耳垂,“罗耀那样的人,应该是会做贼心虚的,什么人能让他放下戒心,大晚上的见面不说,连凶手迎面割喉他都没反应过来?”
“同伙或者是……亲人?”李希言不自在地躲开了些。
容朗直起身:“对啊,你看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凑近了你都不自在。凶手和罗耀关系应该非常亲密。”
“或者他笃定凶手不会不能杀他。”
“说来,他骗人这事儿难道就没有同伙?”
“徐县尉查过了,从头至尾,只有他一个人出面。”
窝在软和的榻上,人的思绪也变得混沌了起来。
争执,金刀,杀人,骗钱……
一个念头在脑内闪现,李希言一下坐了起来。
“或许,从一开始,我们就搞错了方向。”
这里是王佑年等人居住的房间。
自从案发后,房间就被锁了起来。
房内应该只有那晚在房里的无人的痕迹。
这房间只有两张床,一左一右分列在房间两侧。
中间放着一张圆桌。
因为李希言的嘱咐,三个禁军已经换了房间。
这地面上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灰。
李希言小心走进,避免破坏地上的痕迹。
“姐姐,你是不是觉得这里应该会留下凶手的脚印?”容朗站在门口守着。
“没错那晚,凶手那晚肯定是来过这个房间的,若是真的如同我们推测一般,他当时窃取了那个女子的鞋,那他原本的脚印一定会在这里留下痕迹。”
李希言一边说一边往里走,地上的脚印很多还很乱。
但是,四人都是高大汉子,脚印很明显要大出不少,那个青楼女子的脚印要小些许。
还算好排查。
她找遍了整个房间,却还是没有收获。
难道凶手机警到把脚印都擦掉了吗?
手边就是房内暂时如厕的地方。
李希言不愿意放弃,直接绕过遮挡的屏风走了进去。
这里的脚印更密集,每一个脚印都朝着前面,重重叠叠,看得人眼花缭乱。
面前的马桶的臭味还未散去,直往人鼻子里钻。
李希言抬起头。
“那几个禁军还在客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