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若愚努力撑着自己的脑袋,开始回忆前一日的事情来。
江寻仔细给她擦着头发,眉头却紧锁起来,这里也有人发现许若愚的身份了吗?还想用她的身份来引诱许敬义出来。
待他收起帕子,想要叫许若愚去休息,却发现她早已在支着下巴睡着了。
这么睡觉也不怕着凉,江寻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托着她的脑袋,动作轻柔地将她抱起来,许若愚不知道梦到什么,眉头紧锁,似是感觉到他的动作,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低喃了一句:“……子业。”
江寻的脚步一顿,看向许若愚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将她放在床榻上后,许若愚的胳膊依旧放在他颈后,两人呼吸交闻,江寻紧紧盯着许若愚的脸,最终在她额头上蜻蜓点水一般亲了一下,给她妥帖地盖好被子,离开了房间。
一出门,就听到一个娇滴滴的女声:“江公子,江夫人回来了么?”
江寻又挂上他那微笑:“是啊,刚回来,已经睡下了。”
钱娇娇心里一酸:“不知江夫人是何等容貌出色的佳人,竟然能入得江公子的眼。”
江寻怕吵醒了许若愚,慢慢往院子外面走,许是人已经回来,他的语气也松快了许多:“在我眼里,她就是最好看的。”
钱娇娇仔细观察江寻的面色,他是向来会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的,这话也不知几分真几分假。
“我央我爹爹给你准备了一套银针,你要不要试试?”
银针公子,最重要的自然还是随身携带的银针,她钱娇娇准备的,都是天下极好的。
虽然比不上鬼手剑圣的手艺,但其他铸剑师也有很不错的,倒也不必拘泥于许敬义。
江寻微微摇头:“钱小姐,这礼物有些贵重了,我不能收。”
平白无故收人礼物,那不就欠人人情了吗?
尤其是钱百万这样的生意人,还是警惕些的好。
“江公子,”钱娇娇停下脚步,圆润的脸上细腻如脂的肉微微一动,“这是我对当你救我的谢礼,你若是不收,岂不是叫我成了忘恩负义之人?”
江寻无奈:“钱小姐,那不过是举手之劳,更何况钱老爷之前已经酬谢过多次,真的不用……”
钱娇娇倒是一脸无所谓:“江公子,你就先看看那套针再说嘛!”
江寻推脱:“今日忙了一天我家娘子的事,现在还要去陆老爷那里看看他的身体状况,还是等日后有空再看吧!”
钱娇娇亦步亦趋跟着:“不如我和江公子一起过去吧!”
江寻几番劝说无果,只得让她跟着。
此时天色已经晚了,下人提着灯笼在前头带路,陆家的园子里植物众多,还有许多造型的奇松怪石,金铃有些害怕:“小姐,不如我们还是回去吧?”
钱娇娇说不害怕是假的,可江寻就在前面走着,她在害怕也要跟着:“要走你走,我跟着江公子。”
金铃闭嘴不说话了,她一个丫鬟,哪里敢丢下小姐一个人跑。
到了陆怀仁院子里,主仆二人抬脚就想进去。
江寻连忙拦住:“钱小姐,不是我不让你们进去,而是陆老爷这病,是见不得光的,进去了什么也看不见,更何况,陆老爷现在是没穿衣服的,你们姑娘家进去即便看不见也很尴尬。不如你们先回去,我今晚可能要在房内过夜……”
钱娇娇扯了扯嘴角:“我们还是在此等候江公子吧!”
江寻叹了口气,推门进去,陆怀仁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只待清理余毒后就可以调养身体。
“你家娘子找到了?”陆怀仁忍着疼痛问道。
江寻把了脉,点头道:“是啊,刚回来,不然我也不会过来看你。”
陆怀仁气笑了:“人又不是我陆府弄丢的,她自己想跑,我们有什么办法?”
江寻懒得跟他废话,一针扎在他肩上,陆怀仁痛叫出声。
“反正是在你们陆府丢的。”
陆怀仁感觉到他拔了针,又找事:“外头那姑娘是钱百万的女儿?”
“嗯。”
“那姑娘对你真是死心塌地啊!”
“你这整日在这么黑的屋子里待着,也不妨碍你尽知天下事啊!”
陆怀仁嘿嘿一笑。
“我先走了,”江寻爬上窗户,“等会儿外头若是问起,你就说我已经睡下了。”
陆怀仁不知听没听见,江寻只当他听见了,翻身而出。
不是喜欢等吗?
那就等个够吧!
江寻眼底泛起几分寒芒,迅速向自己下榻的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