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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第 9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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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博和颜心晚膳时才回,劝栖真先用膳。栖真知道她不吃他们也不会吃,便一起坐下吃点。席上问袁博道:“小白这几日没精神,別是病了,待会儿将军给瞧瞧?”

袁博眼里闪过惊恐,又很快压下,放下碗道:“小白在主母房中?方便我现在上去带我房里看看吗?”

栖真自是让他快去。

用完晚膳她也不回房,索性在门外散步等人。

天色渐暗,室外冷,栖真紧了紧披风,数着街上梆声,越等越心焦。

自从小包子伤过一次,她对除祟一事生了心悸,见他戌时还不回,便想上楼找袁博问问有没有办法联系到人。

正从远处踱回客栈,就见紫鹿贼头贼脑躲在客栈外往门里探头,还回首招手:“进来!”

一个男孩扶着另一个从角落转出,快步闪进去。

小包子:“还好还好,这个点他们都吃好了,下面不会有人,啊呦!”跨门时碰到什么,痛呼出声。

“你怎么啦?”栖真从背后一个箭步逮住他:“又受伤了?”

小包子转头吓得一激灵:“妈……妈妈!”

好不容易把人扶进房,栖真恨声:“你说!”

紫鹿看了眼躺在床上大气不敢喘的小主子,眼观鼻鼻观心道:“殿下这次除祟还挺顺利,就是打斗时伤到了……伤了……那里。”

栖真恨他们狼狈为奸:“哪里?说清楚!”

紫鹿抓耳挠腮:“就…就是……”

“娘!”小包子窘道:“能别问了吗?”

臭小子,偷溜在前,态度还差。栖真重扣桌面:“不问?然后让你偷偷蒙混过关?第二次了!你受伤我不担心吗?为什么要瞒我?”

小包子急地拍床板:“没什么大伤!没什么要紧!我好饿啊,娘,先让人吃饭行吗?”

“没不让你吃饭。”栖真对紫鹿道:“让袁将军再去找个大夫来。”

小包子一下子爬起,又疼得摔回去:“别别别,不要大夫,我没事。”

“别动。”栖真上前把他按住:“到底伤哪里?我看看。”

小包子扯被子把自己盖严实:“头可掉,衣服不能脱。”

栖真一个暴栗上去,待再来一个,门开了,楚盟托着晚膳进来。

小包子像见到救星,呼哧喊道:“好兄弟快来喂饭,再不吃口垫垫,我要饿得一命呜呼了。”

楚盟给栖真行礼,栖真看看他,又看看床上对楚盟猛眨眼的儿子,只好让出床边。

楚盟小心翼翼扶起小包子,自己坐到床边慢慢喂起来。

饭后大夫来得快,小包子脸红地死活不配合:“娘,出去一下,你出去我就给大夫看行不?”

栖真只好到外面等,一会儿大夫出来,忙上去详问,才知是撞到命根,但大夫保证不严重,绝不会断子绝孙,涂点药膏躺一躺,化血祛瘀就行。

栖真气笑了,心想,难道又是为了救楚盟?

稍时紫鹿配了膏药回来,栖真接过敲门道:“涂药。”

“你回房休息吧,让紫鹿进来!”小包子在房里大叫。

儿子大了自尊心强,可她就是没法放心,让紫鹿送药进去,等他出来时栖真装作走远,过一会儿又悄悄潜回门外偷听。

“唉,要晾到什么时候?你、你别盯着瞧。”

“啊呦,我都这样还打我!冀望兄,望哥哥,小望望,下手太狠了吧!”

“跟你说真的,这两天你得在房里陪我,你一走我妈肯定来找我,万一还要给我上药什么的,我脸往哪儿搁?”

“小望望,行行好,答应我吧!唉,我明白你意思,可我那么大了,会法术,能护好自己,偶尔受点伤算什么?爹爹都说有本事的担天下,没本事的哭唧唧。她总当我六岁小孩呢,还抓我现行。”

栖真回房,往床上一躺,瞪着黑漆漆的床顶。

过了好久外间杂声渐歇,客栈万籁俱寂,可她还是了无睡意,索性起身开了一坛高山流水灌下几口。

酒意上头,沉郁胸闷,只觉黑洞洞的四壁方井般拘着她,索性爬上阁楼推开天窗,任冷风呼地吹来,真是痛快无比。

外面是一方带坡度的小平台,栖真爬出去一屁股坐下。脚下是阒静无人的街,抬头是满天满眼的星,耳边是子规夜啼声声不歇。

“敬你!”栖真举坛,对天遥送。

却根本不知该敬谁。

也或许,根本没有可以敬的人。

酒意蒸腾,栖真仰头一口,目视星芒万里,看着看着自是笑开。天上星河悠转,或许其中哪颗,她曾在另个时空见过呢?

身边有声音,栖真转头哈了一声,伸手拍拍:“小白,你来了啊?你怎么又来了?”

小白被袁博带走后一晚无声,此时才出现,栖真醉不自知,觉得小白此刻出现一点不突兀,好像它回到她身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风吹得她打冷嗝,周身立时有结界罩下,栖真一把扯过小白两根胡须,狠狠打了个结,抗议道:“我不要结界……我要吹风……你把我闷在里面做什么?我、我要闷死了!”

结界便即消失,小白变身巨龙当软垫让她靠,龙尾扫来挡在身前防她掉下楼,龙身着实温暖,这般偎着,倒让她不畏寒。

“还是你对我好。”栖真放松地靠在小白身上,卧看星空道:“你说我……以前指挥上百号人没觉得自己失败……刚到大容,为救不了小包子整晚整晚睡不着觉时,没觉得自己失败……现在、现在我怎么就能被他气吐血呢?我觉得自己的人生好失败啊!你懂这种感觉吗?啊,小白你怎么会懂,你又没有儿子。”

她一手无意识地抠着龙鳞,而小白也像不知痛,就一动不动让她抠。

栖真有一搭没一搭地喝酒:“想做的事做不了,想回的地方回不去,想保护的人……不需要我了。你说我……啊,有本事的担天下,没本事的哭唧唧,我哭唧唧怎么了?都不在面前了,还要寒碜我……讨不讨厌啊?”

她对天上喊,仿佛那个让她讨厌的人就在面前。

“那个时候……就我找到小包子的时候,我好开心,觉得自己真是太幸运了!我都以为他死了!嘭,掉下来,死彻底了。可是没有。他还活着,活得好好的。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很开心。可是、可是小包子怎么嗖一下长那么大了呢?我想不通啊。一觉醒来……他都十三岁了?有爹爹、有身份、有兄弟,什么都不缺,这里对他来说就是家,是家啊!”

“我从小就没有爸爸妈妈,我只有一块墓碑。所以我一直想有个孩子,我想知道世上有个血脉相连的人是什么感觉,我就有了小包子!小包子多可爱呀……可原来有一天,孩子会长大,会不要你……以前他一晚打好多电话,就为了催我回家。缝针的时候,他会哭着要妈妈抱。还会给我下面条,那么小的人……就喜欢在厨房下面条。他说妈妈你每年生日,只能吃我下的面,其实他烧的面很难吃,但我会全部吃掉……不会让他知道。我喜欢,我很喜欢的……还有两天又到要吃面的日子了……可小包子不要我了,受伤都不告诉我。他、他什么都忘了……”

眸中有沉寂的星河,一眨,星河化作水落下来。

栖真紧紧抱住小白:“孩子长大总要走,我不该难过,只是太快了,真的太快了。谁能把空白的五年还给我……”

脸颊在小白身上蹭了蹭,声音低喃下去。

“我每天一闭眼就会想……我到底、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在这里到底有什么意义?路上那么多人,男的、女的、老的、小的……每个人都有家,无论走多远都有一个可以回去的家。我呢?我的家不在这里……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世界那么大,那么大,我到底该怎么办啊?小白,我想回家!我做梦都想回家!你教教我,到底怎么才能回家啊?”

这些问题小白回答不了。

它只能卷成一朵花,将栖真围成花蕊,由她发泄。

一缕孤魂,不甘和寂寞也是世间独一份,谁又能真正感同身受呢?

小白太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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