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煜,祝家已经倒了。”
祝煜暗骂一声,“你们这些人,怎么都喜欢精神攻击呢?小爷好好站在这,祝家怎么会倒。”
乌珠兵不与他多言,直接一齐冲上前去,闻霄本想打,忽然发现自己武艺不精,赤手空拳不知该如何招架,再回头,那乌珠兵已经被祝煜放倒几个。
她忽然想起祝煜说的,从倒地的乌珠兵手里抢了剑,转身一刺,白刃见血,锋利非常。
祝煜也夺了把剑,一直站在闻霄身边,二人凑在一起,竟有势如破竹之势。
渐渐的,闻霄发现,自己虽动作愚笨,却毫发无损。这都是因为祝煜站在自己身边,剑招凌厉,无论多快的攻击都被他拼命挡住。护住了闻霄,却疏忽了自己,身上被实打实砍上几刀。
乌珠兵以往在祝煜手底下吃了不少亏,能把他砍得一身是血,自觉转了大便宜,立即士气高涨。
但祝煜感觉不到疼似的,在人群里动作如飞,只见血光四溅,硬是拉着闻霄杀开一条血路。
二人并不恋战,夺路而逃,闻霄紧跟其后,一边跑一边心惊肉跳,地上全是祝煜淅淅沥沥流的血。
身后追兵凶残暴戾,奈何眼前是一片青草地,并没有任何藏身之处。若是平日闻霄非得感叹一句:真是山清水秀之地哇!可此刻命悬一线,她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不断地往前逃。
她看到祝煜的背影越发鲜红,甚至能看到血珠在空中挥洒。
远方送来一阵轰鸣,闻霄眼前一亮,是云车要开过来了!
二人体力有限,追兵已经近在咫尺,闻霄便狠了狠心,“冲过去!冲过去!”
祝煜扫了一眼,已经能看到云车喷出的滚滚浓烟,于是他刹住脚步往回跑,“你快跑过去,我断后。”
此时在磨磨唧唧讨论谁断后已经耽误事了,闻霄便撒开腿用尽一切立即,向前冲去,跑过了云车轨道。
云车马上要驶过,像是一堵墙,要将闻霄和祝煜隔开。祝煜却依旧陷入和追兵的苦战。
“祝煜,来不及了!”
祝煜丢了剑,直直冲云车冲过去,想在云车过境前冲过去。
可云车实在是太近了,极有可能将祝煜撞死。
若是被乌珠人抓走,还能再营救,被撞死可真捞不回来了!
闻霄拼命呼喊着,只见祝煜一跃而起,白衣飞舞,身形矫健,如同一只灵活的鸟,擦着云车的边飞身而过,一个翻滚倒在地上。
那云车的车夫拉开帘子,对着祝煜乌拉乌拉骂了一串脏话,祝煜则是快意无比,享受着这样的刺激,隔着云车向乌珠兵和车夫挥了挥手,拉起闻霄就跑。
“他爷爷的,真刺激。”
“又说脏话!”闻霄一边跑一边打量他的伤势,发现都是皮外伤,才微微安心,转而嘴上强硬道:“你是什么鸟人,吓死我算了!”
“我确实是鸟人啊。”
祝煜快意地笑起来,似是把胸口一股浊气吐了出来。
草地绵延数里,是威严的京畿城门。
想入京畿,需要经过层层审查,令牌、文书,缺一不可,除此之外,城门前黑压压的守兵还要安抚核查身份。
这就是一座围城,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
更何况,京畿富甲天下,京畿人也不屑于出去看看。
今日的城门审查格外严苛,甚至是戒严的程度。滚滚黑烟直冲天际,在城外就能窥得里面火势之重。
祝府的火似是永不熄灭那般,连同周遭的屋舍、铺子一并给烧了,里面的豪奢陈列、奇珍异宝,全都化为黑土一抔。
人们感叹世事无常的同时,也觉得胆战心惊。
这屹立百年的世家大族,可翻江倒海的权贵门第,竟是大王说扳倒就扳倒的。
街头一片混乱,兰和豫披了个麻衣,站在快要燃烧殆尽的祝府前,被人流带的有些站不住脚。
“这位姑娘,别在这,太危险了。”
一个老人对兰和豫说着,抹了把额头的汗,“祝家怕是倒了,现在全城通缉祝家独子,人们都趁乱抢金,这里对你一个姑娘来说太危险了。”
兰和豫笑眯眯道:“老人家,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来抢金的呢?”
“姑娘看起来仙姿玉色,必不缺的。”
“是啊,我倒是真的不缺。”兰和豫依旧噙着笑,却让老人琢磨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老人道:“那姑娘站在这是……”
“你就当祝家欠我钱吧。”
说罢,人群里出现了个挺拔的身影,即便在混乱之中,姑娘们还是不忘朝他抛媚眼,能有这阵仗的人,一猜便是宋袖。
兰和豫摸出块碎金,放到老人手心,“谢谢你的关心,老人家,拿去花吧。”
京畿没有真正穷苦的人,即便如此,看到这一大把金子,老人眼都直了,再抬头,那仙子般的姑娘已经不见了踪影。
兰和豫跑到宋袖眼前时,很多姑娘都捶胸顿足地叹息,再见到兰和豫这般飘逸出尘,又觉自惭形秽。
“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宋袖长舒一口气,“祝煜没找到,闻霄回来了。”
“人在哪?”
“就在驿馆,刚赶回去,还闹着要赶去参加天下雅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