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鼯鼠坐在书桌前,翻完了正本“罪证”。
触目惊心。
他披着外套来到窗前。海边的夜风裹挟着大海的咸腥,吹在脸上很凉。
当初的实习船遇袭事件,在海军中掀起了轩然大波,其中,曾在军校读书的海军更是出离愤怒。
不过,只有部分中高层海军知道,实习船遇袭的原因是航线
泄露。
鼯鼠正好是“部分之一”。
上头确实下令彻查此事,但时至今日,也只推出了个小文员做替罪羊。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为了避免内斗,海军高层准备息事宁人了。
鼯鼠对上头的做法非常不满,但他只是一个新晋中将,无法左右高层的决定,他没有办法。
所以现在,这份东西来得正是时候。有了这份证据,有了实证,那群渣滓将无所遁形,即便是元帅,也无话可说。
鼯鼠小心收好那本两只厚的证据,睡意全无。
“东风”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他到底是谁?
他熟悉海军六式,在见闻色上也有相当的造诣,实力很是不俗。
鼯鼠想到一种可能。
也许,海军中还有其他人对实习船事件的处理结果不满,但碍于身份或是其他原因不方便直接揭发,所以派人把证据送到了自己手上。
为什么是他呢?
鼯鼠捋了捋胡子。
不论出于何种原因,他都一定会彻底揭露出事情的真相。既然对方如此信任他,他绝不能辜负对方的心意。
鼯鼠周身气压骤然降低。
维尔戈必须死。
隔天上午,这份材料就出现在了元帅战国的办公桌上。以防万一被截,鼯鼠没有选择通报自己的直属领导者,而是直接将东西越级呈给了元帅。
职场越级是大忌,为此,他做好了降级处分的准备。
元帅办公室。
战国端起茶杯:“萨卡斯基,这是一份实习船航线泄露案的证据材料。”
“案子一直是你在主办,这次也交给你了。”他喝了口茶水,“咚”一声将茶杯磕在桌子上:“适可而止,别太过了。”
萨卡斯基沉默了片刻,答:“是。”
接着,他顺势问道:“元帅,可否告知这份材料的来源?”
战国捋了捋胡子,抬眼看向萨卡斯基,眸色深沉:“鼯鼠。”
萨卡斯基点头,退出元帅办公室。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开始翻看材料。材料相当详尽,除了犯罪照片,还有维尔戈亲笔签名的这种原文件。
这些材料一五一十地罗列出了维尔戈少将的全部罪行和证据。如果他再深入调查的话,可以揪出更多海军中的蛀虫。
但是元帅已经警告过他,不能做得太过了。
萨卡斯基皱着眉,压了压帽檐。
忽然,他压帽檐的手一顿。他看到了材料上的一行小字,一行手写的备注——
【补充,4月25日晚,维尔戈曾向坐标0104海域拨打电话虫,确保海军实习船上的目标货物已到手。】
字迹潦草,狗爬似的东倒西歪,却让萨卡斯基的心脏漏了一个拍。
这个字迹,他太熟悉了。
贺年的每一张考卷都是这种狗爬字。
而且,4月25号,正是实习船遇袭的那一天。
萨卡斯基猛地站起身,椅子和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扣着材料的手指轻轻颤抖。
“赤犬大将?”正好进来的副官李斯特吓了一跳。
“桌上的文件你处理一下。”萨卡斯基放下材料,恢复了往常的威严:“处理不了的等我回来再阅。”
“赤犬大将,您是要……?”
“我去趟G1支部。”萨卡斯基越过李斯特,离开了办公室。
“是!”
当天下午,大将赤犬的军舰驶进G1支部港口。
看着从军舰上一跃而下的赤犬,鼯鼠的脸色十分难看。他知道越级汇报会被问责,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而且是三大将中最严苛的赤犬。
他敬了个礼:“赤犬大将。”
萨卡斯基点头示意。
引对方回办公室的路上,鼯鼠终是没忍住,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您突然到访G1支部,是……?”
“关于那份资料,我要了解些详情。”萨卡斯基开门见山。
听到这,鼯鼠默默松了口气。
原来不是来问责的。如果是赤犬大将来办这个案子的话,那应该会有个不错的结果。毕竟,赤犬大将崇尚的正义,可是绝对正义。
关上办公室门,鼯鼠给萨卡斯基泡了杯茶,表情很是严肃:“赤犬大将,您想要了解什么详情?”
萨卡斯基靠坐在沙发上,手指规律地敲打着扶手,片刻后,他开口:“这份资料的来源,是什么?”
鼯鼠怔愣两秒。
萨卡斯基问了个出乎意料的问题。
处于对那名未知海军的保护,关于“东风”的信息,他并没有透露给元帅,即元帅默认了这份材料是自己以及自己的手下搜集的。
赤犬为何如此笃定资料的搜集者另有其人?
沉默在办公室间弥漫。
萨卡斯基呷了口茶水,状似平静地等待着鼯鼠的答案。可不断敲击的手指暴露了他内心的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