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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太平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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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缓缓停在白家朱漆斑驳的大门前,出人意料的是,和蓝尾一起等在门口的还有老嬷嬷,她锁紧眉头,满怀心事的样子,一见白藤跳下车,就赶紧上前比划道:“黄双在堂屋里,少爷要不走后门吧。”

“不是说了不让他进来?”

老嬷嬷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暗暗往蓝尾的方向瞟了一眼。

白藤没多说什么,挑眉扫了一眼灰蒙蒙的天,懒洋洋道:“无妨,这道门本来也奈何不了他,既然来了,不见了我想必是不会走。”

说着,他就跨过朱漆斑驳的门槛往堂屋去。

老嬷嬷忧心忡忡,却无法左右些什么,只得比划着劝道:“快过年了,少爷莫要和他起冲突。”

黑衣也没有走后门回去,而是坐在轮椅上,牵着白藤的手,大大方方地和他一起从正门进入,一路行至堂屋,他笑得满面春风,只眸中饱挟冷意。

看到他坐在轮椅上,手却还和白藤紧紧相牵,一丝不妙自黄伯心头划过。

黑衣拱拱手和他见过礼,客套了两句就以身体不适为由让下人推他回房了,空荡荡的堂屋里剩下黄伯和白藤两人四目相对。沉默了一会,黄伯突然伸手一攥白藤的手:热的!

他同样修习剑冢功法,当然知晓把他们那冰冷冰冷的死人手焐热绝非易事,可见他们这手是牵了多久!以前,白藤根本不会让人近身的,现在居然……

他那双死人手冰冷冰冷地陡然握上来,弄得白藤一阵恶心,瞬间抽开了手,当着他的面用帕子擦了又擦,擦罢将帕子往地上一丢,显然是不打算要了。

黄伯深吸一口气,无视掉地上的帕子开门见山道:“近日属下总听人说少爷和黑公子有分桃断袖之嫌,少爷是否与他走得有些过近了?”

黑衣那一封封情意满满的书信总是绕在他心头,他只好强迫着自己去相信这只是姓黑的小子剃头挑子一头热,他家少爷这般人物,虽说不是什么善茬,可也是玉树临风的潇洒少年,绝不能跟一个男人牵扯不清!

“又不是说的你,你急什么?”白藤不以为然。

老嬷嬷从板壁后绕进来给他们上了茶,给白藤上的不是茶盏,而是一个漂亮的天青瓷小碗,碗里盛着早早预备上的雪梨百合糖水,他舀起一勺糖水抿入口中,故意问道:“不是说了别放外人进来?”

老嬷嬷心领神会,比划道:“我在后厨准备糖水,是黑家的人应的门,他们毕竟是客,不好赶人。”

黄伯听出了白藤的话中之意,但凭借一张厚脸皮,仍无动于衷。

白藤挥退老嬷嬷转向他道:“还有废话没有?今日一并说了,免得以后还来碍眼。”

“属下知道少爷不爱听,但还是要说——少爷如此不管不顾,若传出去断袖的名声,往后可怎么娶亲啊?虽背后不该语人是非,可少爷发现没有,自打有了黑公子,您的心里真是谁也装不进去了,属下跟您这么多年,您却轻易就跟属下离了心……”他越说越辛酸,还真挤出几滴泪来,“即便您没那个心,您和黑公子的关系也有些太近了,现在流言传成这样,往后想解释都难啊!”

白藤喝着糖水不说话,有这盏糖水在,他才忍住了没把姓黄的掀出去。

糖水虽好,多喝无益,老嬷嬷就给端了一小碗来,喝完也该逐客了。

他从不觉得自己与黑衣走得过近,知交好友,一起出个游、玩闹一番有何不可?黄伯这把年纪倒是想玩,玩得动么?这老东西在他不喜欢黑衣的时候巴不得他们俩好,他们俩真玩到一处了又变着法的来挑拨离间,纯粹是见不得他好,真是教人恶心!

白藤不觉得有问题,但不代表他打算澄清什么,面对黄伯的苦口婆心,他把碗重重一撂,语气森然:“呵~不是你巴不得我和他好的时候了?你不看看自己做了什么就敢来这信口雌黄?还妄想说教我?你也配?”

“属下不敢……”黄伯吓得扑通跪下,却不死心,“属下只是想问明白少爷的意思,若真是谣言,属下便着人止了去。”

要能止住黑衣的人早给止住了,轮得到他掺和?而且,有关他的各种流言还少么?多这一桩不多,少这一桩不少。

白藤嗤笑一声,掸掸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站起了身:“你若闲得发慌,大可早点下去伺候我爹娘。”

他拂袖而去,黄伯消化着自家少爷真的和男人有了首尾的事,浑浑噩噩地出了门,都不知道这一路是怎么到的家。

这厢,黑衣并没有真的回房去,而是一直躲在板壁后面听黄伯放屁,老嬷嬷方才来时还给他也带了一碗糖水,此刻他正在用勺子舀里面撕成小块的银耳吃。

“那两个不长进的东西我刚刚敲打过了,以后绝不再放姓黄的进来。”见白藤来了,他没半点被发现的尴尬,含着银耳口齿不清道,“你这是间接跟姓黄的承认你是断袖了吗?”

看见他躲在后面,白藤也没有丝毫意外,负着手踱步到了他身边:“我有说?不过是让他少管闲事。”

“不明着说反而更像真的。”黑衣杏眼忽闪,有些兴高采烈。

“随他们传去,与我何干?”白藤脸上现出些轻狂,抬脚出了门往书房去。

被叫阎王都这么多年了,这点流言算什么?如此新鲜的事,茶余饭后听听还能当个消遣~

“等等我!”黑衣见他要走,不顾形象地端起碗将糖水喝了个底朝天,站起身撑着腰,紧赶两步追上了他。

临进家门时,白藤就看到了亦邪鸟一晃而过的身影,它顾及黄伯在,肯定会转去书房或卧房等候,果然,刚转过回廊就看到了窗框上亦邪鸟的身影,它同样看到了他们,嘎嘎怪叫了两声示好。

好巧不巧,月绪他们也听到了愈演愈烈的流言,着亦邪鸟寄来的信就是来询问流言的,黑衣在一旁探头探脑,心有好奇却又不好意思挤过去。白藤看破他的心思,阅罢便把信丢给了他:“想看?”

黑衣如获至宝,捧着小小的信纸忐忑地看去,首先入目的就是开头“螣弟”二字。

“你还有兄长吗?诶?你是这个‘螣’?我一直以为……”他的话被白藤冷峻的目光打断了。

盯得他住口收声,白藤才收回狼似的目光,继续埋头写回信:“就是你以为的那个‘藤’。信是祖母的人写来的,他长我几岁。”

被他一吓,黑衣猛然想起他本是某个已经覆灭的江湖门派的少主,那个“螣”或许是他的本名。“螣”字在人名里不多见,但他印象中恰好模模糊糊的有一个,他微一皱眉,顿时对白藤的身份有了些猜测。

藏起思绪,他转口提起了信上的内容,话里满是感慨:“原来流言已经传得这么广了。”

“他们的消息总要灵通些。”白藤面无表情地吹干信纸上的墨,熟练地装进竹筒绑在亦邪鸟的足上,放走了亦邪鸟,他抽过黑衣手上的信扔进了燎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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