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专门来到谷州刀派,却放弃习武,对不起付出一切供我进入谷州刀派的哥哥,可哥哥他……什么也没说,一直支持着我想要做的事。”雨休说到这,浑浊的眼中蓄满了泪水。
“之后,哥哥生了病,病得很重,我为了方便照顾哥哥,便将哥哥接来谷州府住。”
“可是,”雨休忽然咬牙切齿,“那个姓谢的畜生,竟然带着姓赵的畜生,在我哥哥病重时,去跟他说我在比试时受了极重的伤,已经命不久矣了。等我回家去时,只看到哥哥上半身悬在床沿,已是气若游丝,他骤然见了我,又是惊讶又是欣喜,当场便心悸而亡!姓谢的畜生死了,姓赵的畜生还在,我没有复仇的能力,只好表面上客客气气,逆来顺受,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等待机会狠狠报复他,狠狠报复他们!”
雨馀凉一愕,心想:“姓赵的畜生,是谁?难道是他们谷州刀派如今的掌门赵恬?”
雨休正说着,木姜突然眼皮一动,扭头看向左侧。
只见左侧林木后慢慢走出两个人来,一个是鲍楚楚,另一个是铎占文。
先前鲍楚楚去追鲍钟的时候,铎占文本来下意识地想追过去,但又忌惮夏篁,便没有动。之后见夏篁和木姜斗作一处,前者注意力完全被后者吸引,便想趁此机会去追鲍楚楚。刚抬起一只脚,突然想到:不对啊,我为什么要追过去?虽然说他想把雨氏爷孙抓到手,但此刻旁边还多了个蛊毒傀儡,别说他武功本就没那些狱卒好,要是被咬上一口……他可不想变成那副鬼样子。
铎占文一转身,准备趁木姜将夏篁拖住时,打道回谷州府。然而他虽然转过了身,却迟迟没有离开。
突然,他咬咬牙,又转回身来,也施展起轻功向鲍楚楚离开的方向而去。
鲍楚楚轻功不如鲍钟,跟了一段距离就跟丢了,只在后面远远看见鲍钟扛着雨氏爷孙进了树林。鲍楚楚在树林中乱转时,又遇到了同样在树林中乱转的铎占文。他们轻功不如木姜,又没能碰见夏篁,所以过了这么久才找到这来。
鲍楚楚一看见雨休,就想上前揪住他质问一番,但鲍钟的存在压住了她这股冲动。鲍钟定定站在鲍楚楚对面,此时太阳已经出来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鲍钟因蛊毒而显出蓝灰色的皮肤上。鲍楚楚瞪大了眼睛看着鲍钟,口中叫道:“爹,爹……”抬脚想走过去,却被铎占文一把拉住,对她道:“冷静点,他现在已经不是你爹了。”他生怕惊动了鲍钟,刻意压低了声音。
铎占文从没见过鲍楚楚的父亲,之前夏篁唤出狱卒大闹谷州刀派时,铎占文只知道狱卒里面有鲍楚楚的父亲,但不清楚是哪个。所以夏篁让鲍钟抗走雨氏爷孙时,鲍楚楚追了上去,铎占文还以为她是冲着雨氏爷孙去的。此刻听鲍楚楚叫爹,才知眼前这只蛊毒傀儡正是鲍楚楚的父亲。
铎占文一边拉住鲍楚楚,一边用余光瞅着坐在雨氏爷孙旁边的木姜,心里有些疑惑:他为什么不把雨氏爷孙抓住?
鲍楚楚一看见鲍钟,仅剩的理智都失去了,哪管那么多,用力挣脱铎占文的手,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鲍钟面前。
鲍楚楚走到鲍钟面前,又叫:“爹,爹!”此时雨馀凉、木姜、雨休、铎占文四双眼睛一齐注视着她,她却全然不觉。
此举十分危险,没人知道蛊毒傀儡什么时候会暴起,连木姜也将手放在了刀柄上。
然而鲍钟一直没有任何动作,甚至眼睛都没眨一下,仿佛石化了一般。
鲍楚楚见鲍钟没有发狂咬人,内心有一丝丝欣喜,心想:难道爹复原了?但鲍钟也没有认出鲍楚楚,无比疼爱的女儿就在自己面前,他也只是呆呆地看着前方,一点反应也无。
鲍楚楚胆子大了些,又去拉鲍钟布满绛紫色血管的手。木姜和铎占文俱是一惊,正想阻止,忽然树丛响动,从四面八方冒出不少人来,将雨氏爷孙、木姜、鲍楚楚和铎占文围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