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是宇哥吗?”
上午刚从医院出来,时宇潇接到朋友电话,说读大学的弟弟下午的高铁过来盛城找他玩,但自己突然要去外地出差两天,能不能请时宇潇帮忙照看一下。
时宇潇本就热心,一口答应下来。结果看到人站在家门口时,他的内心闪过一瞬微妙的情绪。
大眼睛,白皮肤,不高不低的鼻梁,正是时宇潇最喜欢的清秀长相。
弟弟穿着一身白衬衫,牛仔裤,外头套件冲锋衣,周身洋溢着少年人才有的青春活力。虽然时宇潇年纪也不大,可还是被更为年轻的气息冲得心头一颤。
特别是眼前的少年笑起来露出的小虎牙,俏皮又可爱。
时宇潇帮他把行李箱搬进来,正好蛋糕半小时前送到,就请他一起吃。
“哇,宇哥,这蛋糕好漂亮,谢谢你!”
两人分掉一盒,夜里八点,时宇潇拎着另一盒出门,带着弟弟去酒吧参加一个圈内熟人的酒局。
独居久了难免孤单寂寞,所以时宇潇也爱玩爱热闹。他酒量不错,性格又开朗,最重要的是,模样还很俊。每次往那一坐,总有些小蜂小蝶往他身边飞。
但时宇潇没有一次和他们单独离开。一是他对于这种场合结识的艳遇不感兴趣,至于第二么……
总之,喝点小酒,玩玩游戏,时宇潇是ok的。可若是擦边过界,他就开始装醉,装傻,装死。
所以,一看到平日里“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时宇潇带来个模样清爽的小男孩,笑起来还有虎牙,在场的男男女女无不眼前一亮。
他们嘴上不说,眼睛提溜溜地转,全在互相使眼色——时宇潇这是终于有戏啊!
本以为弟弟是个清纯男大,结果一上酒桌,老练得很,跟谁都能撩两句。不过,他最感兴趣的还是时宇潇,一直黏着他坐,又是倒酒又是喂零食,好不亲昵。
其实放在平时,时宇潇总会巧妙规避掉各种揩油,何况这是朋友的弟弟。
可弟弟也有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那束起的低马尾,使他的思绪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某个特定的人。
就这么鬼使神差地,时宇潇没有拒绝弟弟比其他人更加过头的亲近。
“好哥哥。”弟弟的声音酥软粘糯,仿佛能化骨,“别光顾着玩牌呀,我不好玩吗?”
说着,他双手圈住时宇潇结实的腰肢,隔着衣服有节奏地轻轻揉捏那带有韧劲的腰侧肌肉。
像这样的老手,对大部分人身上共通的敏感区,绝对比九九乘法表还门儿清。
见时宇潇不抗拒,他更加来劲,假借到地上拿酒,手背擦碰过某个隐秘的角落。
过往每次,他在其他人腰间妙手撩拨后,那处必然早已蓄势待发,从未有过例外。
然而今天——
男孩姣好的面容一僵,呆滞地望向时宇潇。
映入眼帘的,是男人清晰的下颚线,以及高挺有力的鼻梁骨。
人们常说,选男人要看鼻子。经验老道的男孩哪怕刚才只碰了一下,也知道身边这位英俊男人确实拥有与他的高鼻梁相匹配的尺寸。
可是有,和有用,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啊……
一通电话打断了时宇潇切牌的动作,他低头瞟了眼屏幕,眉头立刻皱起。
“不好意思啊,你们先玩。”
等时宇潇走进略微安静些的男卫生间时,铃声已经停止。
不过他还是感谢这通电话,把他从那令人不适的身体接触中拯救出来。
不就是同样都是长头发么,怎么他脑子里老浮现出打电话这人的脸啊!搞得真成了他在摸自己一样……别扭得出奇!
正当时宇潇犹豫着要不要拨回去,英见画的名字再一次亮起。
“喂?”
“我…………”
“什么?”时宇潇用手堵住另一边耳朵,“说大声点!我听不清!”
“你那边怎么那么吵!”
糟了!
总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在夜店吧!白天才送贵价蛋糕咋咋呼呼要追他,晚上就来夜店嗨?
“啊,呃……内什么,我在超市大卖场啊!今晚猪肉打五折,好多大妈大爷都在这儿抢货呐!”
那边回了一句什么,但时宇潇依旧一个字都听不见,只能连问好几遍“方便再大声点不?”。
他本就焦急,岂料屋漏偏逢连夜雨,一板之隔的隔间里,突然爆发一阵意义不明的吟叫。
这声音越来越急,音调越来越高,时宇潇先是目瞪口呆,等回过神来,一脚踹开卫生间的大门,留下一句怒不可遏的骂声:
“老子不是让你们两个大声!!”
仓皇地逃到酒吧大门外,果然清净多了。
刚从里面那个环境出来,时宇潇耳朵嗡嗡的,低头一看手机,英见画居然一直没挂电话。
他心虚地将听筒贴近耳朵,这一次,连对方声音里的调侃都听得明明白白。
“这是有人为了抢猪肉在打架吗?”
“……”
时宇潇努力克制恼羞成怒,心想就是装,也要装出一只合格称职的——舔狗!
他捏着嗓子撒娇,“哎呀不是啦~其实人家在鬼屋,刚才突然蹦出一只会怪叫的四脚怪而已,好吓人噢~”
对面传来一声嗤笑。
为了给自己挽尊,时宇潇决定赶紧转移话题:“我特意给你买的巧克力蛋糕好吃吗?”
电话那头的人却没接话,同时声音里的虚弱立刻明显起来,他嗓音沙哑地说:
“我烧到39度了,你送我去医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