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得他,或者说,知道关于他的事情,对不对?”
时宇潇握住英见画的肩膀摇晃,倾身上前,像毒蛇般专注地盯着他,像是要把人盯穿那样。
“你骗我!”他的声音低沉且嘶哑,如同恶魔的低语,且特地加重“骗”这个字。
“实话跟你说了吧,叔叔已经把他知道的,当年关于蒋宏进的事情全都告诉我了!可他说从没和你提过,所以,你又是怎么知道他生活作风不好?又为什么要把相框收进抽屉,还特地锁起来怕我看见?”
英见画的嘴唇居然开始止不住地颤抖,眼神同时失焦。
时宇潇看着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可他早已决定今天一定要一次性把两人之间的问题明明白白说清楚。
“为什么在工作室突然揍我?为什么在写字楼大厅晕倒之后,一醒来就让我走人?英见画呀!你告诉所有人,车祸之后忘记了一切,所以你是从哪里得知这些本来不该知道的旧事,又是从哪里冒出来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
“我没有……”
“还在说谎!”时宇潇毫不留情地喝道:“不想见我?嗯?特么反了你了!在我面前拿乔,跟我搞推拉,把我当鱼养,你能了是吧!”
越说越气,时宇潇用力对着他嫣红饱满的双唇,重重地吻了下去!
与其说是亲吻,倒不如说撕咬更为合适。雄狮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凶狠,面对垂涎已久,且不服管教的猎物,势必要用更加强势的方式来征服。
他无师自通地用强悍的舌头撬开英见画的牙齿,直捣进去在他口腔内搜刮。虽然感受到另一条舌头在不断推拒,但过于湿滑导致总是失败,反倒变成一场唇舌间的追逐,以一种更加情涩、欲感十足的方式。
“唔……唔——!”
退出时,时宇潇解气似地在他唇上狠咬一下。这个强制的吻没有持续太久,只能算一个小小的惩罚,毕竟他来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这个。
两人唇瓣分离的同时,时宇潇推开英见画。
仙人似的他步履不稳地趔趄几步,衣摆的羽毛随着动作飘舞,这副模样看上去十分脆弱,和工作中完全是两个极端。
一身华服,装扮精美的英见画,被自己弄到在这无人的逼仄角落里狼狈不堪,不知怎地,时宇潇竟从心到身,生起一股难言而隐秘的快感。
但还没来得及继续感受这股快感,沿着英见画脸颊迅速落下的两串泪珠,就迅速浇熄一切邪火与妄念。
时宇潇不知道那双眼睛是如何在短时间内迅速蓄满泪水的。
英见画眼下粘了细小的珍珠,如同泪珠缀在脸颊。而当真正的泪珠滚落时,仿佛晶莹透亮的钻石从星辰中跌落,是任何饰品都无法替代的美丽。
“你……又要伤害我……”
短短一句话,他哽咽得断断续续。
时宇潇从未见过英见画如此刻这般哭泣,甚至印象里没见他哭过。原本打算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心软,可心疼和懊恼还是浮上时宇潇的心头。
“不哭,不哭啊……”
他笨拙地想把人抱住安慰,可英见画居然惧怕得往角落里蜷缩过去!
伤害?
谁伤害谁?
而且,什么叫“又”?
“画画,画画,我的宝贝……”
时宇潇慌乱地喊他的名字,可这场景就像deja vu,感觉曾经发生过不止一次。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境地,再不说清楚就是浪费机会,时宇潇咬咬牙,说:
“我喜欢你,英见画,再问我无数遍,我都是这个回答!那我又怎么可能伤害你呢!”
“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也许你会觉得我有病,我疯了,是!我承认,脑子不正常的是我!你知道吗,每一次在你身边入睡,我都会做奇怪的噩梦,梦里是蒋宏进和一个我看不清脸的男人,但是内容太可怕了,说出来我怕吓着你!”
就在这时,逃生通道的门从外头敲响,周亦的声音传来。
“画画,宇潇,在里面吗?造型师急着下班,要画画回去把衣服换下来。”
这些话像是咒语,将二人之间的结界打破,让意识回归。
“好,我马上来……”
一脸泪痕的英见画反手撑着墙壁,站直身体。他吸了吸鼻子,手背在脸上轻轻碰了碰,然后略过时宇潇直接出门。
门开了,外头明亮的光线照进来,时宇潇赶紧跟上他。
周亦伸手一拦,“好兄弟,这儿人多,怕再生事端。你先回吧,电话联系!”
回家后,时宇潇收到周亦的微信:“哥们儿,虽然听不清你们聊了什么,不过放心,我一直把守门口,给那些来通道里抽烟的人一人转了五百,让他们换个地方。”
“他还好吗?”
“还成,大家都安慰他,说跟男朋友吵架很正常,他们不会说出去。我把画画送到家楼下了,他刚上楼。”